心里失落师尊对他的隐瞒,但既然师尊选择这么做,那定然是有道理的,连他这个唯一的弟子都不告诉,想来应当也是不愿被他发现,既然如此那他权当不知道好了。
这么想着,脑海当中不自觉又浮现那双碧绿如翠的眼眸,干净通透,尤其是专注看着他时,漂亮的让他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身体都不自觉发热。
齐琴赶忙默念清心诀。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将脑子里纷杂的念头给摒除,只是他不敢再去回想师尊的模样了。
柳年在烟波谷歇了没两天就收到天阳子传来的消息,宗内已经集结了一批长老和弟子准备奔赴魔修肆虐的溧州。
这次是由她与另外一个元婴长老带着几个金丹执事和一批筑基弟子前去,其一是探查情况,其二是绞杀作恶魔修,其三是锻炼这些筑基弟子。
这不同于宗内秘境试炼,真正上了战场哪怕是两个元婴修士也没办法看顾所有人的安全,因此那些筑基修士都是自愿前往。
这就代表着他们已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柳年到的时候天阳子已经在飞舟上等她了,在他身边站着一名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儒雅男修。
经过天阳子介绍,她知道了此人名叫元烨,乃是宗内一名元婴真人,也是此番帮衬她的队友。
天阳子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柳年与元烨客气几句后将一应事务悉数交由他打理,毕竟她对计划并不清楚,也懒得去了解,她只管在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便好。
跟元烨简短交谈完,柳年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怔愣看着她的齐琴。
她眉头微皱,几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你伤还没好,怎么来了?”
齐琴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赶忙低下头,“徒儿服用了师尊给的灵药,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多谢师尊关怀。”
柳年眉头皱的更紧,稍微凑近他嗅了嗅,没有闻到血腥气,放心了些许后还是低声斥道:“胡闹,就算是有那些伤药在你皮肉伤愈合了可是体内的伤势呢?不好好在烟波谷温养又跑出来。”
她完全一副长辈姿态,却没注意在她靠近轻嗅他身上的味道时,齐琴陡然红了的耳尖和僵硬的身体。
“是……是,徒儿……莽……莽撞了……还请师尊……责罚……”他死死低着头,只觉面皮烧的慌,思维混乱下言语都有些语无伦次。
柳年叹口气,只当他身体还不适在强撑,“左右前往溧州还需要些时日,你回房间好好歇息养伤。”
齐琴胡乱应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回了房间关好屋门,一连布下好几道结界后这才放松身体坐到椅子上。
一颗心犹自鼓噪着,鼻尖好似还缭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有种说不上来的麻痒从心尖蔓延四肢百骸,他有些不耐的掐了掐指尖,用力攥紧拳头试图驱赶,好半晌才从那种莫名的无措中恢复过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琴闷闷的捂住脸。
……
飞舟全速前进也需得五天才能抵达溧州,这五天柳年一直跟元烨守在飞舟的首尾,却再没见过齐琴出现在她面前。
五天时间几乎是眨眼便过。
溧州广袤,从飞舟往下看去并没发觉到此处有什么异常,但落了地就发现不对,柳年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里有一股令人厌烦的东西,应该就是魔修搞出来的污秽之气。
元烨率先下去探查了一番,回来后脸色凝重。
“溧州十九城有七城异常,其中有两城魔气浓郁到几乎肉眼可见,而且我还发现了囊括整个城池的阵法,此阵法极为阴毒,看起来像是要炼化满城百姓的血肉。”
柳年深吸口气,冷静下令,“你我分开前往那两座城池探查,金丹执事各带一部分弟子前往其他城池清剿魔修。”
她已经现身,不管那些魔修到底想干什么,先救那些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好。”元烨应道,取出一枚传音玉符递给她,“这是我的传讯符,尊者若有事可随时传讯给我。”
柳年接过,也将自己的给了他。
交换完传讯玉符两人没多耽搁,柳年率先御剑离开,元烨叫来那几名金丹执事吩咐下去后便也消失在飞舟之上。
还未靠近城池,柳年蓦地心神一动,转头眼神冷冽的看向某处。
“出来!”
下一瞬,一道青色身影自远处凭空出现。
柳年眼神一凝,“柳豫?”
现身的青年依旧一袭青衫,头戴莲冠,玉白的脸上沾着几滴猩红血迹,清冷眉眼略显疲惫,看着她的眼神诧异。
“原来是玉京尊者,弟子柳豫,见过尊者。”
他此刻右手持剑,剑身上还蜿蜒淌着黑红的血,缠绕在左手腕上的碧绿珠串亦是沁了血色,透出浓厚的煞气,显然刚脱离战斗不久。
柳年能发现他也纯粹是因为当初放在他身上的一缕神识烙印。
“你怎会在此处?”
柳豫收了手中的剑,紧绷的气势松动,敛眉垂首道:“弟子追击一名魔修,将之斩杀后发觉这里有异常,刚靠近就被尊者发现了。”
柳年注意到他身上还带着伤,“此处凶险,你速速离开。”
柳豫偏头看了眼城池,眯了眯眸,凝视半晌后转回头看向柳年,“弟子于阵法一道上略有所成,或许能协助尊者。”
“你看出来了?”柳年有些惊讶,想了想没拒绝,“那你跟紧本尊。”
她并不擅长阵法,或者说压根就没研究过,有个专业人士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