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杀了他,第二,让他落在朕手里。”

柳年哪个都没选,胳膊肘用力往后一顶,朱珣吃痛不得不松开了她些许,她扔了手中的剑回身便是一巴掌。

朱珣被打的偏了脸,怔神的摸上火辣脸颊。

“清醒了吗?”柳年冷冷看着他,“我告诉你,我哪个都不选,你有本事今天杀了我!”

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朱珣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抬手狠狠掐住柳年的脖子,暴怒无比,“你当真以为朕不敢?”

柳年直接闭眼,“左右哀家这个太后于陛下而言可有可无,陛下想杀便杀。”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忐忑不安。

她在赌,赌朱珣不会真的杀她,依他以往的德行,倘若当真对她有几分真心必然不会狠下杀手,顶多折磨她一顿。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朱珣脸色铁青,声音阴寒的仿佛淬了毒。

柳年无语,睁眼看向朱珣,“看来刚才还是打轻了,你脑子还没清醒。”

“今天在这里的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你滥杀无辜。”

“陛下,无故屠戮臣民,这是你的为君之道吗?”

朱珣死死盯着她,气极反笑,恨恨松开手,“好好好,柳年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仗着朕不舍得耐你何,如此恃宠生骄!”

柳年摸了摸脖子,咳嗽两声,“还杀我吗?不杀我回宫了。”

朱珣强忍怒意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好嘞。”柳年拎起裙摆麻溜就走了。

走到一半,她回头看向凄惨无比还昏着的宋长谨,不忘补上一句,“陛下,你可是仁君哦。”

话音刚落就见朱珣暴怒的一脚踹翻放着七弦琴的矮几。

“再多话一句,你就等着给他收尸!”

柳年缩了缩脖子,赶紧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等她身影彻底消失后,朱珣敛了怒意,瞥向昏死的宋长谨,强自按捺住杀意唤来近卫,“把他给朕丢出宫去!”

近卫领命,揪住宋长谨的衣领便拖着离开了。

凝着地上那滩血迹,朱珣眉眼深沉,半晌阴冷低语,“皇后,你小动作太多了。”

……

宋长谨最后究竟什么下场柳年没去打听,但她能笃定朱珣不会再要了他的命。

但她若再多关心,他就真得去见阎王了。

经此一事,朱珣三月未在她面前出现,但皇后却被罚了禁足三月。

柳年觉得有些对不起皇后,人好心帮她找了个琴师,结果却落得被禁足。

她去探望了一下,皇后看起来很憔悴,望着她的眼神诡异无比,几次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只看着她笑,笑的心如死灰,渗人无比。

柳年抿了抿唇没多说,简单劝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觉得皇后大抵是知道了些什么,虽然她无意伤害皇后,但有些事鹅羣7二7474131确实是因她而起,皇后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三。

“两巴掌打少了。”柳年恨恨咬牙。

想她向来循规蹈矩谨言慎行,别说是有妇之夫了,但凡是个有主的男人她都退避三舍,唯恐叫人生出误会,如今可倒好,直接风评被害。

写着朱珣狗东西的宣纸被她撕了个稀巴烂,然后直接关闭了慈宁宫的大门谁来也不见,直到年关将至。

除夕夜朱珣又来找她,柳年还记恨着被当三的事,在他借着酒劲亲来时又赏了一巴掌,彼时朱珣一下就清醒了,咬牙切齿的摁住她发了狠的亲,险些擦枪走火,然后被她使劲踹了一脚老实了,黑着脸离开。

这一下朱珣又是三月没来,她安逸的很,就是据说前朝大臣们过的不是很好。

阿慈的信隔三差五便寄来,每封信都在写一路见闻,事无巨细,就连夜里沐浴水太烫都会啰嗦着写在纸上,柳年看的发笑,提笔回信却不知该写点什么,他寄的频繁,她一月回一封都有些无从下笔。

他还会寄一些小玩意回来,柳年想了想,让香玉教她刺绣,亲自绣了个荷包,又放了一枚平安符进去算作回礼。

这事被朱珣知道后硬是逼着她也给他绣了一个,她故意绣的丑,他却日日戴在腰间。

日子过的平淡如水,终日里不是学琴棋书画便是逗弄养的狸奴和鸟雀。

朱珣依旧会时不时来找她,但鉴于三巴掌的前车之鉴,他每次逾矩的时候都会提防她动手,占了便宜便略显得意的愉悦离开。

柳年觉得他实在有病,但好在只是亲亲抱抱,勉强也能接受。

她不想真将他惹急眼了,小作他能当情趣,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这个分寸她把握的很好。

一晃眼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她即将二十五岁。

朱珣送了她一个极大的生辰礼。

耗时七年建成的昆山行宫,坐落于泞州,从京中出发近月余的路程。

正值盛夏,朱珣直接通知她择日启程前往昆山别苑避暑。

在宫里呆了十一年,第一次远行柳年着实激动,刚开始一路上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走了没几日车马劳顿的便开始恹恹,朱珣只得放缓了行程,明明半个多月便可抵达,硬是拖了一个多月才堪堪到。

即便如此柳年依旧脸色苍白,浑身乏力,连朱珣抱她下马车都没吱声。

将神情恹恹的人放到床榻上安顿好,朱珣摸摸她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儿拧眉叹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