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来的吻在秦世峻的意料之外,他稍微睁大了眼,立刻反应过来激动回吻。
甜腥的铁锈味在两人口腔当中弥漫,血色的雾气早就跟着眼底的腥红冲垮理智的牢笼,让内心的怪物挣脱桎梏夺舍心神。
不是温情,不是暧昧,更没有爱意,两个男人的热吻更像是狭路相逢的狮王在进行一场你死我亡的角逐,唇舌上的刺痛是争斗的伤痕,任嘴角口水恒流,也没人在意这点形象。
宋翊锟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在对秦世峻拳脚相加后又试图通过唇舌将自己这段时间被他施加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
宋翊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吻上这个男人,烟味与汗味彻底霸占宋翊锟嗅觉,偏偏刚刚剧烈的动作让他不得不大口喘息,不断吸入男人粗犷的味道。
宋翊锟的神智从未如此清醒过,他看着这个让他厌恶的男人,他脸上挂彩,神色轻佻,显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用来戏弄的玩具。
可宋翊锟不想再被支配,霸道的吻大开大合,两人的喘息让寂静的夏夜更加闷热。
秦世峻瞳孔放大,多巴胺迅速在大脑皮层分泌,他开始兴奋,立刻勾住宋翊锟的屁股,让两人饱胀的下体互相摩擦,在一开始被突袭导致丧失主动权后,秦世峻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不断收拢失地,不过之前在按摩店里还逃躲羞涩的软舌此刻霸道至极,几乎要舔遍秦世峻的口腔黏膜。
略微黏厚的口腔积液糊盖住宋翊锟的舌苔,夹带烟草的味道不似闻起来那样醇香,反而有些微微发苦,似草般微涩,那味道随着秦世峻把他的舌头抬起,顺着舌面流向自己的口腔,与之共同而来的是和秦世峻一样滑头的舌,几乎变态一样舔顶着宋翊锟每一颗牙齿,
力量的宣泄与肉体的疼痛让多巴胺与内啡肽一起分泌,把宋翊锟一直以来的隐忍克制全部冲垮,他忘情地吻着秦世峻,什么世俗,什么忠贞全被抛诸脑后。
征服与被征服的戏码尚且未演到结局依旧扑朔迷离。
秦世峻本来就不要脸,宋翊锟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共同沉沦在这场激吻中。
宋翊锟明白,自己已经对这方面抱有极强的欲念,甚至强到几度让他失态,他一直像逃兵一样对此避之不及,这颗向往的种子因此在欲求不满中茁壮成长,也许会在今后的某一天突然破土而出,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了最后一点力气的宋翊锟推开意犹未尽的秦世峻,躺在草地上双目放空,放纵后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自己的喘息与夏夜蝉鸣入耳。
对沈清然的愧疚逐渐占据思绪,如果之前的种种都能牵强成无奈的选择,那刚才自己的主动就是彻底的背叛。
而且刚才的主动也终于让他承认了凌肃说的对,他喜欢更强壮,更有侵略性的男人,这个吻非但没让他觉得厌恶,反而让他满足。
秦世峻不着急打扰宋翊锟,有些事还得自己想明白,更何况这个人对他而言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主动张开嘴和主动张开腿有什么区别?
宋翊锟的思维开始漫无目的地发散,脑中全是他和沈清然的点点滴滴。
两人的父母是旧识,他和沈清然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小时候沈清然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牵着他的衣角,走到哪跟到哪,两家父母都很忙,沈清然说是他带大的也不为过,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几乎所有人连着他们父母都说,沈清然就像他的小媳妇一样。
长辈的话入了耳,那时候,宋翊锟小到不懂情爱,却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那是要和他厮守一生的意思。
于是宋翊锟真的把沈清然当成媳妇养,随着个子长高,多出来的情意也自然而然地灌溉在沈清然身上。当两人真的长大,风知道所谓情爱时,所有的一切都已覆水难收。
不过好在沈清然和他一样,一如当初,当宋翊锟以为一切都会这样自然发展时,上天和他俩开了个玩笑。
那天,宋翊锟只能抱着沈清然,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紧紧抱着他,让对方在自己怀里哭泣。
沈清然藏在路灯的光照不到的阴暗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一如十年前,他中考结束后的某个晚上。
也是这样黑的天,原本和父母说好寄宿在宋翊锟家里的沈清然知道了中考分数,兴奋地跑回家里。
家里那么黑,比现在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只有父母的卧室门缝隐约渗出一点光,和光一起出来的,还有母亲暧昧的呻吟。
沈清然脸红,知道出声可能会误了父母好事,才欲无声出门,就听见陌生的粗狂男声响起。
如冷水泼头而下,沈清然脊背发寒,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脏剧烈跳动,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对着他的头狠狠砸下,那种情绪太复杂又太鲜明,沈清然现在回忆依旧似有那时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年少的沈清然回过神时,已经扒在门缝上,一瞬不离地盯着里面肉欲横流的画面。
亲人背德的淫行让他在痛苦中又有难言快感,昏暗的灯光把屋内两人放浪面孔上的淫与罪暴露无遗。
“砰”
一声巨响把沈清然从异样状态中拉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被夺门而入的父亲踹倒在地,他呆愣地看着暴怒的父亲带着一群人把母亲和奸夫捆起来。
争吵、哭泣、求饶,一切都那么乱。
沈清然不记得了,只记得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挨打时也凑在一处,他们身上的淫秽在那时好像让自己也脏了起来,可他分明和他们离得那样远。
那天沈清然窝在宋翊锟怀里,有在哭自己家中的一昔剧变,也在哭和宋翊锟的离别。
沈清然被父亲带走了,去了他从未到过的城市,没有人征求他的意见,曾经宠爱他的父母好像双双变了人,他们凑在一起就是无休止的争吵、攻击、谩骂与互相指责。
沈清然躲在自己的卧室,把成绩单捏在手里,连哭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不再是父母的掌中宝,反而成了拖油瓶,他只剩下宋翊锟一个了,他没和宋翊锟说自己要被父亲带走的事,他太了解宋翊锟的脾气,一旦爆发,产生的后果绝对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能承受的,所以他带着歉意与万般不舍默默离开。
到了新家,他以为父亲执意离开是为了远离伤心地,可当父亲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来到新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当夜,他在失眠中又一次听到那肉欲横流的声音,只不过主角从母亲变成了父亲。
好脏啊
沈清然想,自己也好脏啊。
宋翊锟再见沈清然是他在帮学生会迎新时,阳光秀气的男孩从后面拉住他的衣角。
“学长,可以带下路吗?”
一如当年。
回忆被秦世峻打断,宋翊锟疲惫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对他来说与灾祸无疑。
“和我试试吧,我知道你忍不住了。”
宋翊锟没回话,他想起当年,知道当年的事对沈清然的打击有多大,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宋翊锟才觉得沈清然不对劲,分明对秦世峻和凌肃的事最抗拒的应该是他才对,可为什么沈清然对他俩的态度如此包容,包容到有些刻意。
“你怕沈清然知道?觉得对不起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