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江永年才在发现了钮书瑞这一弱点之后,就没考虑过要从这方面下手。
甚至也是因为发现了钮书瑞怕死,才能得出要么任这事自由发酵下去,要么是想方设法的干扰,再要么……便是直接杀了钮书瑞,一了百了,最简单,也最轻松,这么几个结论。
毕竟她这样的人,想什么事情,都理智到了极点,就算是拿死亡来威胁她,她也指不定能够想到什么常人难以想到的法子来进行对抗,打得人是措手不及、无从防备,事情还要变得更麻烦,更不好处理。
甚至到时候要是真把钮书瑞给逼到一定程度,导致她精神崩溃,不再有任何追求了,说不准她可能便就直接自杀了。
毕竟她唯一的一个顾虑,便是这个了不是吗?那当顾虑成了严重阻碍,还被人拿来威胁,叫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最有可能做出的行为,不就是自杀了?
那这结果和直接杀了钮书瑞又有什么不同么?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去绕着弯子来,达成这没有任何区别的结果?甚至还不如一开始便直接动手来得轻快、有效率。
因而江永年才不屑于说靠这方面来牵制、利用钮书瑞。因为他不需要想便知道,这自然是行不通的。
于是听见容婉娴这话,他并不认可,反观还觉得容婉娴这想法竟然傻得如此简单、天真,就跟那有点本事,但实际上又做不成什么亮眼成果的人是一样的,卡在那所谓的半山腰上,不上不下,简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横竖一看,根本就是垃圾,没有用处。
张嘴便想质问容婉娴是不是退居到幕后把大部分事情交给江闻,转而去处理那些小事的原因,叫她太久没动脑,才导致她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居然会说出这么愚昧的话来。
结果他还没说出嘴呢,容婉娴就先笑了,开口说道:“她不是怕死么?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利用她,靠着这点,把她压死在江闻身边。反正你那儿子一时半会,不也没办法从这情情爱爱里走出来么?那就利用这个女人,让江闻好好专心工作,别成天在那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耽误大事。还招惹来这么多是非因果,一点样子都没有。”
“只不过……”容婉娴顿了顿,而后话锋突变,“怕死么……谁都怕死,就是不知道这个钮书瑞是真怕死还是假怕死了,所以你去试试她。她要是装的,那就算了,但她要是真的,就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江闻。”
“我估计江闻沉迷在里面,就算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也会自己给自己洗脑吧?但要是用点办法,让他不得不信……”容婉娴忽然瘆人至极地笑了两声,“到时候,他指不定会有多生气,那又会怎么对钮书瑞,就不好说了。”
“那再过一阵子,等钮书瑞自己受不了了,岂不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不就不需要我们想法设法地去利用她了?又有什么,比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还要极佳?”
“你说对么?”容婉娴收回目光,直视江永年。只见她虽然至始至终是笑着说的,但那语气里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还让人无法想象,这般绝情的话,是怎么从她这张带着笑容弧度的嘴里说出来的?又是怎么从她这样长相和蔼可亲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真是直叫人心头发颤。
虽说容婉娴说得委婉,但江永年还是听出了她言下更深的那个含义,眉头从单纯的不耐烦的紧皱,登时变成了犹如觉得对方极其奇怪的皱眉,直言道:“你是想让她,坐上你这个位置?”
容婉娴不置可否,但那眉梢却是轻轻往上扬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更深。摆明了就是虽不说,事实也确实是如江永年所说的这样。
江永年立刻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笑话一样被逗笑的哼出一道气音来,“你觉得,她会看上你现在所坐的这个位置?”
“是我刚才讲得不够明白,还是你没在听?还是说你已经蠢到这种地步,听不懂我说话了?”
“我不说了么?她这种人,世俗功利对她一点用都没有,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根本就没有心。除了活命,什么都能不顾的人,还能看中你这个位置?怎么,坐上你这位置,她就不受江闻的威胁了?”
“她要是真在意那些东西,早就跟叶家那傻子搅和在一起了。说不定,后续都没有江闻的事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出馊主意?但她没有,不就说明问题不出现在这么?”
“还是说你觉得,她坐上这个位置,就是跟江闻平起平坐了,手里也有筹码了,就不怕江闻威胁了?那你怎么不觉得,如果现状真是你之前说的那样,那钮书瑞就算不坐在这个位置,一样有筹码,一样不需要怕江闻江闻对她与日俱增的在意,就是她最好、最有力还随拿随放的筹码。”
“这么一点道理你都不懂?容婉娴,我现在真怀疑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我又是怎么看中你的。也难怪能生出来那样不成器的东西。”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一直不算和谐但又诡异和谐的气氛,骤然变换。容婉娴脸上那轻描淡写似的没有感情的表情,蓦然就变得极其阴森,似是含着什么容易叫人轻视,实际却不容小觑的情绪。
但江永年却根本不管她有什么情绪,指桑骂槐地说了那么一句后,便又没看到似的立即接上,“钮书瑞坐上你这个位置,处境非但不会有所好转,还会更糟糕。到时候,她就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的反抗了。毕竟只要她坐上了这个位置,不管她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在别人眼中,只要她是江家的女主人,就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那她要是在那个时候,有什么挣脱的意识,可就不只是江闻一个人反对了。是整个江家、整个军院,甚至是整个军界一起给她施压。这种主动送入虎口的事情,你觉得她做得出来?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做得出来?”
“再说了,她要是坐上你这位置,就也意味着要主动接纳江闻,主动跟江闻在一起,主动去接受这个一直让她想要逃离的状况那时候,江闻要再想对她做些什么,可就是天经地义了。你觉得,她会情愿?”
“容婉娴,这事连一个毛头丫头看得都比你清,你到底是”
“那怎么?”容婉娴忽地开口打断他,面无表情但又隐含阴狠地道:“她是不想,但那又怎样?等江闻把她逼到一定程度了,她就算不想,也由不得她。你不是说她怕死么?那在活着和被逼死之间,我不信她还能犹豫。”
“忍辱负重地活着那又怎么了?那就不是活了么?这种人为了活着,什么做不出来?她现在一心想逃,不过是因为同时压迫她的人太多了,而她本身又没有任何能力。但等她坐上了我这位置,除了江闻,还有谁敢动她?只被江闻一个人折磨,和被几个人同时折磨,她还分不出个优劣了是吗?”
容婉娴语气激进难听,江永年就比她更不屑,“她是怕死,是想要自由,但你看不出她要的是哪种自由么?她要是能够接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就在江闻对她展现出重度依赖的时候,借题发挥来保全自己了。”
“甚至在那之前,她都可以利用叶家那傻子来保全她。叶家是无能,但她要是肯开那个口,叶家那傻子能不拼死了把她护住吗?叶家的实力是打不过军院,但不至于连她那个邻居都比不过。”
“但她没开口,就说明她要的自由不是这种虚拟的假象。她肯定有计划,但我们查不到……要么,是她过于谨慎,从没把计划放到任何电子设备上,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地里护着她。”江永年眯了眯双眼,暗示性地看了看容婉娴。
容婉娴表情一顿,沉思几秒,道:“你是说……盛上阳?所以他今天才袭击大院?”而后她忽然恍然大悟,面容开朗起来,“那要是这样,不就更好了?反正江闻肯定也一肚子火,要是把这事告诉他,也就不用我们怎么插手了。”
“没用。”江永年摇了摇头,“他不好对付。他要是不主动现身,江闻大概率还没办法拿他怎样。这两件事应该也没有关联。我看,钮书瑞可能都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护着她的计划,不让她暴露。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焦虑了。”
容婉娴闻言,神情又沉定下来,一脸无语,“那跟我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江永年斜了她一眼,表情似是在说她怎么还不懂一样,但无声片刻,还是张嘴解释,道:“我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解决的。”
“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钮书瑞要是真这么软硬不吃,那以后万一军院出了点什么事,她作为女主人被掳走了,也不需要担心她泄露什么机密。”
紫丁簪:
不是我说……那几只狗子争就算了,你们两口子来凑什么热闹啊?但该说不说,羡慕这两人的情绪管理哈哈哈哈哈。中间莫名踩了一把子底线,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辩下去,笑死我了。
第320章-317.剧情 这一切,是否有些太过于巧了?(正文3100+)3613字*长,腿320老,啊320姨320整|理
317.剧情 这一切,是否有些太过于巧了?(正文3100+)
容婉娴挑眉“嗯哼”一声,算是正面肯定了这件事,江永年便继续道:“你说的确实在理。但钮书瑞可并不喜欢江闻,再加上她又是一个性命至上的人,遇到那种事,难道不是一秒就为了活命妥协了?”
“而且,她也不会爱上江闻。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又怎么去爱?甚至连很多常人应该有的情感,她也不知道是刻意压抑了还是为什么导致的没有。就连对叶家那傻子的同情,似乎都微乎其微。”
“你说她不会爱上别人也就算了,没有异常的成就感也罢了,但是连那么一点可怜别人的心思都没有,你又要拿什么来确保她能够留在这个位置上,不被动摇?”
容婉娴却是不那么觉得,相反,还觉得江永年也想得太过夸张了,在一定程度上,未免也太抬举钮书瑞了,因而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的头发,顺口道:“不就是因为她不容易看上、不容易动摇,我才勉强觉得她或许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的么?”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你一旦说服了她,她就会死守在这个位置上,不再变动?那又能有谁,比这种人更适合一辈子坐死在这一个位置上呢?毕竟她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没有心怎么了?没有心又算是什么缺点了?等她坐死在这个位置上了,没有心就会变成一个天大的好事。至于稀不稀罕你那宝贝儿子的……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么?她连江闻都看不上,难不成能看上别的男人?反过来不也一样么,她要是在日夜的相处下,还是爱上了江闻,那感受过江闻了,其他人她也不可能再看得上。”
容婉娴话音刚落,余光瞥见江永年仍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甚至是还想要再开口说点什么,心里真是一点也不想再和江永年纠结于这个话题了,便又立马开口,抢先一步地道:“可以了,再讲下去又有什么用?与其在这讨论那么久,不如直接去试探一下钮书瑞到底是什么态度。究竟是真怕死还是假怕死,还不好说呢。”
“要是一试探出来,发现是装的,那现在考虑那么多,不是全白费了?我可懒得跟你们一样,天天做那么多无用功。”容婉娴又推了一下江永年,没什么耐性地催促道:“赶紧去探一下她的底,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江永年一听就知道容婉娴在打岔子,跟他玩文字游戏、偷换概念他们现在在这讨论那么多,目的不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有没有必要去试探钮书瑞么?若是笃定了钮书瑞就是不论什么方法都无法改变态度的,那还费这功夫去试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