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钮书瑞更加发笑,抬起胳膊摆了摆,刚想告诉对方不用那么在意,就听见陈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书女士。”

钮书瑞只得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陈鑫显然是个顺杆就下的,见状,所有烦恼和尴尬都抛之脑后了似的,又嬉笑起来。看钮书瑞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那上位者居高临下的作风和姿态,又是一身典雅温柔的气质,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江闻江军长能亲自带来这军院里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明明地位高深到常人所不可及,却是丝毫架子都没有,大大方方的,让他更加想要同她搭话了!

陈鑫本就也不太兜得住内心的小心思,这想法一出,便是想都没想,就脱口道:“您是江军长亲自带进我们大院里来的对吗?您来军院是……?”

却全然不知,他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钮书瑞好不容易有点转色的笑容,一下便僵在脸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深知这也怪不得陈鑫什么,便在心里琢磨着回话。

结果那陈鑫看她一时间不说话,竟然还更加高兴了起来,猛地一拍手,便自豪道:“您果然只是来陪江军长上班的!”

陈鑫双手握拳,双臂猛地夹在身侧,自己对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兴许是还惦记着自己这是在军院里,才没开心到“耶”出声来,却是语速极快的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我没猜错!”

钮书瑞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此时这心情才叫做真正的哭笑不得吧?真是被眼前这人给弄得一下尴尬一下忍俊不禁的,便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才引回了陈鑫的注意力。但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突兀,见钮书瑞笑了,还不需要她问,便主动解释道:“哦!您可能不知道,您今早来大院的消息已经传得人人皆知了。”

钮书瑞模棱两可地偏了偏头,看向陈鑫。这事她也不算是完全不知道。后来根据早晨一路上旁人的目光,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些许,只是没亲耳听到这事实罢了,于是她继续等陈鑫往下说。

只听陈鑫道:“当时很多人听完,都说,您肯定是来军院谈什么公事的,还是很重大的那种,所以才需要江军长亲自去接。”

说到这,陈鑫忽然“哼哼”地笑了两声,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道:“但是事实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我觉得肯定不是。我说您可能只是江军长放心不下,才一起带来这军院的。”

“结果他们居然都笑我,说我是还没睡醒,还在发梦,江军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这根本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为逻辑。说您肯定就是来谈大事的。”

“结果!哈哈哈哈哈!果然让我猜对了吧!我就知道,事情的背后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赢了!等他们回来,我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推理之王”

陈鑫猜得到底对不对,钮书瑞不好说,毕竟江闻原本跟她说的……是让她来上班。确实,硬要说的话,也能跟所谓的要务沾上一点儿关系。

但陈鑫一定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小小一件事,居然也能被他说得如此绘声绘色、抑扬顿挫,再配上那丰富的肢体动作,如果钮书瑞不是当事人,或许都要心无旁骛地沉浸下去了。

只是,作为当事人,钮书瑞听完后,隐隐的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比如陈鑫为什么这般笃定她一定不是来谈公事的,还说这事若真是那样的话,也就太简单了。他为什么觉得那样是简单,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为什么这么肯定事情的背后,一定另有原因?他是知道些什么?才觉得她和江闻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才会让江闻……放心不下?抠qu﹕n.23灵六<9二39︰六

这是钮书瑞从没想过的角度,甚至她从不觉得江闻让她来军院上班,是所谓的放心不下。毕竟她作为当事人之一,比谁都要更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她作为当事人,居然也完全想不透陈鑫这么想的原因是什么,竟是一点依据都联想不到。

于是她沉思一会儿,也不说陈鑫是对是错,便转而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猜?”

好在陈鑫在这方面似乎一根筋极了,听见钮书瑞这么问,也没缠着向她要个正确答案,好似还自顾自认定自己一定猜对了,所以她才那般好奇他的猜测思路一般,闻言,立即就带着一些小骄傲的全盘托出地解释道:“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看到过!还不止一次!”

“我刚来大院的时候,就被江军长派去见江司令了。一开始我……”说到这,许是注意到钮书瑞“故事”刚开头,就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理不清这其中人物关系似的表情,陈鑫就也跟着皱了皱眉头,止住了话音,然后思考了几秒,试探地讲解道:“江司令,就是江军长的父亲,我们军院的最高司令,也是军院目前的管理者。”

说着说着,陈鑫也是越来越感到疑惑,似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如果钮书瑞真是他所想的那样,是江闻的心尖尖,那她又怎么会连江闻的父亲都不知道呢?

难道,是他猜错了?

但陈鑫显然没太在意这个,想了须臾,没想明白后,姑且就先放到了一边,见钮书瑞豁然开朗明白过来,转而露出有些深思的表情,便也继续讲回正题,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能力得到了江军长和江司令的认可,才被派去送文件。结果后来发现好像不是……江司令看到我之后,很生气的样子,还把我赶走了。吓得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第二天差点都不敢来了。”

“还是我的同事告诉我,那段时间军长经常无故离开军院,还一走就挺长时间的,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江司令对这点一直颇有微词好像,所以可能是一时迁怒了我,就叫我别太在意。”

“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军长那阵子总是在不该离开军院的时候开车出去,还没有规律,有时回来得比较快,有时又很久都不见回来。搞得那段时间我们都有点人心惶惶的,一直在猜为什么,是不是大院发生了什么?”

“但军长依旧把工作处理得很好,江司令慢慢的就好像也不再关注这件事了,我们自然也没再聊过啦。毕竟领导都觉得没关系的事,我们还去想干嘛呢?”

钮书瑞一边听,一边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把这几段话反复分析了个好几次。大概能够知道,陈鑫说的这些事,应该是发生在她身体还没恢复,需要一天擦好几次药的时期。也就那个时候,江闻是一天往返几回的。后续她身体好了,江闻基本都是正常下班了才回别墅。

但这并不是钮书瑞注意到的重点,而是江闻的父亲对此事的态度,似乎并不满意江闻在她身上如此花费时间。

这点对于钮书瑞而言,居然跟她对江闻的看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钮书瑞原本还十分恐慌和担心,怕江闻是这军院的最高统治者,所以才他想干什么,便能干什么,也没人能阻挡得了他。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起码距离江闻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应该还有一段时间。那在此期间,就说明,还是能有人在官位上压他一头的。

那既然这个能压住江闻的江司令,跟她一样,都不希望江闻继续这样下去,那她是否,可以借助一下对方的“官威”,来让自己的处境,产生一缕新的生机。

紫丁簪:

哈哈!没想到吧!!竟然是这样的发展??

不得不说,心已经跑力!!这就是所谓的,计划周末出去玩,周一就开始心飘是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第315章-312.剧情 又破灭了。(正文3200+)3560字*长,腿315老,啊315姨315整|理

312.剧情 又破灭了。(正文3200+)

钮书瑞并没有想太久,稍微有所想法,便及时稳住了心神,专心去听陈鑫的话语,避免错过了什么其余的信息。毕竟她还记得,陈鑫刚才的意思是,他撞见过类似的事情,还不止一次。那这不止一次的真实“案例”,说不定,能让她对局势的判断更加全面,也更具把握一些。

只听陈鑫还在喋喋不休地道:“然后哦,我印象特别深刻,有一次中午我刚要去吃饭,就在我路过江军长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就撞见他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能让江军长这么着急着想要下班离开,那一定得是有原因的!”

“然后你猜怎么着?然后就果然又被我观察到了!那天江军长中午离开后,下午很晚才回来!”陈鑫比了个很大很大的动作,而后双手叉腰,独自笑了起来。

好似他能够当场察觉到不对的苗头,并配合着过往的种种总结和规律,去及时追随真相,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纵使他所探索的这件事,对于这江家大院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军事界的大事,顶多是江闻的私生活罢了。

可只要是能够找寻真相并发掘出真相的事情,便都能够叫他满腔热忱、慷慨激昂。仿佛就算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但只要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都能够叫他真挚又单纯地投入进去。最后追寻到结尾的那一刻,自然也能够获得最纯粹的快乐和喜悦。

因此在说出自己的发现时,陈鑫所展现出来的意气风发,并不比他前不久跟钮书瑞说着他对江家大院喜爱时的情绪要低,甚至是一样的欢腾。

但也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钮书瑞在随着他的话语去对应时间线的时候,在反应过来陈鑫说的大概是什么事的那刹那,身体不由自主就是一颤,瞬间回想起当初被江闻杀了个回马枪,抓到她吃止痛药,用各种手段威逼恐吓她的惊惧。

钮书瑞抓住自己的手,极力控制身体极小幅度可又极快速度的颤抖,觉得自己面上的温度,似乎都在快速消退,脸色看起来八成会像是眨眼间,就变得苍白极了。

于是她半低下头,侧过身去,作出自己听着听着被感染了情绪从而一览军院的假象,防止被陈鑫看出些什么端倪,截断了这能让她获取到更多信息量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