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才那样警告过她,她今天怎么就还敢这样做?!
她怎么就那么的不知悔改?!
怎么就死也要钻这牛角尖?!
死也要让他跟着一起暴怒、发火,才肯善罢甘休吗?!
直到亲看目睹到这一幕的江闻,那持续一整夜、甚至好几天的艴然,才彻底爆发出来。
他盛着一身怨火,朝钮书瑞走去,像是每一步,都踩在刀剑火海上,却又像是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震声、雷打。
仿佛不是走在瓷砖上,而是走在钮书瑞的命数上。
钮书瑞拼命发抖,一双精致迷人的眉眼,惨淡煞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接连震栗。
脑袋不断左右摇着,随着江闻越发靠近的步伐,摆得越发厉害,妄图通过那肉眼可见的拒绝,像曾经那般制止住江闻夺命的嗜虐。
“不要!”钮书瑞尖叫出声:“不要过来!”
发紫的膝盖在她退去气色的肢体上,显得更加骇人,伴随着钮书瑞惊恐畏惧的颤抖,变得比刚苏醒那般,还要不堪一击。
仿佛下一秒,随便一个动作,她的骨头便散架了。
钮书瑞却全然不知,在江闻咄咄逼人的靠近下,死命后退。
两条还没完全能独立行走的腿,顷刻间,便传来死亡一般的巨痛,透过女人那瘦弱的皮肉,全数彰显出来。
白得不像正常人,紫得也不像正常人,像棺材里被捞出来的尸体,没有一点力气和自主意识,全身瘫软得要命。
肌肉在情急之下,紧急收缩,试图使劲,却通通战败。
一瞬间,钮书瑞后退的动作就变得颠三倒四的,不是撞在洗手池旁的柜子上,就是撞在自己停靠在一旁的轮椅上。
甚至还撞上了那洗手台硬如岩石的台面。
小手小脚的,一下子,又多出了好几道红到发黑的伤痕。
一路上,还不知打翻了多少瓶瓶罐罐。空气中,再三传来物品落地、碎裂,甚至是炸裂的声音。
有的打翻在了平面上,有的摔落在地面上,如烟花绽放一般,四分五裂,鸡零狗碎。
玻璃碎片弹飞到各个角落,时高时低。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靠得最近的钮书瑞,小腿、脚踝和脚背上,顿时多了几道或长或短的血痕。
朱红的血液立刻从那刮伤里流淌出来,一道道的,在女人死白的肌肤上,真就像是在作画一般,从那画布上一一坠落下来。
无一不凸显着“画师”的肆意和狠心,三两下,就把女人的小腿,刺得生红。
可她竟仍在不知死活地倒退,全然不顾脚下的碎渣,也不顾自身的安危。
头颅马上就要撞上那镜子的一角,以及身后的墙面了。
她本就站在卫生间一角,没什么好退的,这三五秒期间,几乎是把能走的路,都走完了。
眼看女人就要在自己的慌不择路下,自生自灭。
江闻的脸色,完全是阴恶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了。
蜜色的皮肤像是丢进了黑色的染缸,骤然暗沉。
让那本给人感觉凛然正气、刚正不阿的健康肤色,一刹那,就跟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天大恶人一般,黑到深不见底。
见状,钮书瑞的大脑只会更为宕机,甚至想完全抛弃那当作扶手的洗手台,扭头就跑即便身后就是死路。
江闻却跟飞似的,明明上一秒,还在距离钮书瑞两米远的地方,下一秒,就已经赶在钮书瑞双腿无力、跌倒之前,出现在她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睡衣领口,强制性把半软下身子的钮书瑞拉得笔直。
双腿悬浮般,直直下垂,脚尖正好碰着地面,却不需要花费一丝力气,就这么冷不丁的,如愿以偿,得以“站立”了。
本人却没有一点正向情绪,还跟个筛子似的,双眼直直打震,全身冰冷,小手僵硬地抬起,抓在江闻的指节上,像是不知量力,想把他的手掰开。
江闻登时被这个行为弄得更加怒气填胸,不知道是想借机发泄,还是迁怒,大手猛烈挥动,把台面上仅剩的那么几瓶物体,也全部打飞。
一下,撞击在那遥远的另一堵墙上,在上面轰然爆裂,碎得比钮书瑞无意间打翻的,还要彻底。
甚至完全看不到碎片的去向,只看得见那爆破的一瞬间,无数碎片在空中飘散,折射着屋内灯光,又投射出别样的光亮,波光粼粼的。
竟是那般绚丽、多彩,就像是五彩缤纷的烟火,也像是夜幕下,反射着霓虹灯光的湖面。
带着极强的怒放性和生命力,又带着濒死前、最后一刻钟不管不顾的释放。
只留下满地的斑点,以及墙面上胡作一团的、各种颜色的液体,再无声息。
就像是先行一步,演示了钮书瑞的下场。甚至,她或许会比这些玻璃瓶子都要惨,连这样极力的盛开都没有,就会被人从根部碾碎。
钮书瑞看着那破碎的一切,像是被惊吓到了,直愣愣的,只有那攥着江闻手指的小手,还在震动,意示着她还活着,身体还有反馈。
然而江闻一点儿也没有要就此怜惜钮书瑞的意思,横扫完平台后,就拎着钮书瑞的衣领,直接把人高高提了起来,大幅度远离地面。
然后,出手闪电的,霍然拽下钮书瑞的内裤甚至不是拽下,而是拽烂。
在内裤脱离它该存在的位置那刻,它就已经不完整了,再也用不上了。
却没带给钮书瑞任何被布料勒扯的疼痛,速度快到只给她留下突然的一抹清凉,那纯白的布料,就被男人甩到一旁,落在一地的残骸上,瞬息染上众多色彩。
钮书瑞还没反应过来各种事情的先后顺序,就臀部一凉,被江闻放坐在洗手台上,上半身被男人用力一推,按在镜子上,顿时倾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