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没什么,让孩子玩吧,我也得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我送送你……”

费东从常家出来,开车往家走,顺便给严钧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速度快到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半年前的一个雨夜,他临时接到严钧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是求他帮忙找人。

一问才知道是把自己的小情人搞丢了,原因就是和对方坦白了实情。

他琢磨着常家昱可能去哪儿,一想也无非是家里或者朋友家,严钧说小孩刚和家里出柜,那应该是回不去了,恐怕是去了朋友家,最可能的就是宋梵清,这也是严钧给他打电话的理由。

他左想右想,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自从那次被告白之后,他还没什么反应,宋梵清就把他以前送的兔子和礼物都退了回来,费东没有想清楚,也一直没再联系。

最后是给宋梵清的邻居打了电话询问,早些年宋母值夜班晚上不在家,他有时候去陪宋梵清做作业,不在的时候也心中牵挂,留过邻居的电话号码。

邻居说确实有个男孩进了宋家的门,是跟宋梵清一样的同龄人,费东松了一口气,回头给严钧报了信。

原本以为过几天就没事了,谁知第二天晚上就得知两个人分了手。

“我把家昱弄丢了。”

彼时他正在名下的酒吧里视察,纸醉金迷,接到电话时费东以为是自己红酒喝多了有点醉听错了,那语气哪里是严钧会有的。他们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彼此了解,他知道对方面冷心也冷,真情流露的时候不多,失态更是少见。

但费东撺掇他使点手段重新把人追回,他又只是沉默,没有采取任何挽回的行动。

只是平时见面,话明显少了,眼睛里有的活气都没了,除夕晚上费东顺路来这边,提前问过好友,对方也不打算过来,只是让他探点小孩的事情。可惜他连人影都没见到,估计也真是常家昱特意躲着不见了。

爆竹声中,费东叹了声气,狠狠吸了一口后掐灭烟头,驱车驶离。

常家昱是在费东离开后出了卧室的,卸下耳机的时候耳廓有些疼,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确定人已经离开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常镇丰见他这时候下来,问了一句:“刚干什么呢?你费叔叔来了,也不见你下来见人,叫也听不见。”

常家昱看着茶几上还未收起的一次性杯子,不由攥紧了双手,低声说:“刚刚戴着耳机,没听见。”

原来来的人是费东,也只有他一个,常家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心里漫上一种难堪的滋味,让他脸色发烧,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也是虚的。

说起来,也只有他一个人仍然被困在原地吧。当初是自己要跟人家在一起,现在分手了,严钧或许会觉得解脱,也可能如今已经和初恋情人重修旧好了。

电视里的观众哄堂大笑,他只觉得心境悲凉,冷得厉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肺五脏都酸成了一团,像是浸满了浓度极高的柠檬水,涩得他眼角有点红。

又是一阵笑声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常家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总有一天会释怀的,他要给自己时间。

过了年,常家昱也差不多该启程了。临行前,白松他们给他办了一场饯行宴,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还喝了点酒。

窦哲晃了晃杯子,抿了一口,酒的味道呛得他眼睛发红。

“哥们,”他拍了拍常家昱的肩膀,“你这一走,哥几个就更难见面了。”

白松怼了他一句:“搞得那么愁苦做什么,现在通讯交通那么发达,见不着面也可以天天看到家昱这张脸,你要有心,订个机票不就过去了。”

窦哲点头:“也是也是。”

常家昱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他的,眸光因为微醺而显得水汽氤氲,他垂着头笑了笑道:“其实……其实真没什么,就跟白大傻说的一样,见面不难,我也不是交换一辈子,总会回来的。”

白松没像往常一样计较那个损人的外号,吸了吸鼻子,端起酒杯一口闷。

常家昱作为要离开的人,被灌了不少,以至于离开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了。其他人也喝得不少,白松勉强维持清醒,撑着常家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下台阶的时候冷风扑面而来,一个没踩稳,两个人就要一齐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及时伸来,迅速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揽在怀里打横抱起。

在摔倒前的一刻,白松总算稳住身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短暂的怔愣之后,理智终于回神,白松睁圆眼睛涨红着脸,抬起手拿指尖指着对方,怒气冲冲地喊道:“你别嗝,别碰家昱,把人放下!”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关于严钧和常家昱之间的事情,白松并不了解详情,常家昱也没告诉他们,但是猜也能猜出几分来。

分手之后,常家昱的状态明显不好,问题肯定是出在严钧身上,就是不知道是劈腿了还是有别的原因,总之也八九不离十。严钧在白松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变成了始乱终弃的老油条。

之前白松知道他对常家昱特别好,两个人虽然年纪差得很多,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却有些后悔当初没劝一劝好朋友。

酒意涌上来,白松又打了个嗝,坚持着走上前,伸手要将人揽到自己这边。

身型高大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轻松地躲开了他的动作。

“我操,你想干嘛?家昱都跟你分手了,你别动他了!”

他的声音混杂着马路上哄闹的车声,被抱在怀里的人动了动身体,严钧将人抱紧了一些,抬头看向白松:“我开车送他回家。”

“我们自己搭车,把人放下。”

严钧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你们喝醉了,刚刚就差点摔倒,这样回去路上容易出事,我不放心。”

说完之后,他径直抱着人越过白松,下了台阶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人抱放到后座。

脖颈挨到真皮座椅的表层,那片皮肤被冰了一下,常家昱似有所觉,转了转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昏睡。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严钧垂着眼眸看着他,从微微皱着的眉毛到挺翘的鼻梁,再到轻轻启开的嘴唇。他闻到了常家昱口中并不浓烈的酒味,味道淡淡的,带着醉人的芳香。

严钧缓缓抬起手,想碰碰他带着薄红的脸,身后的白松咬着牙蹬蹬蹬地跟了过来:“你在做什么?不要动手动脚!”

还没触到少年肌肤的手又缩了回去,严钧很快从后座退了出去,关上车门,转过身对白松道:“上车吧,你家在哪里?”

白松气鼓鼓地凑上去,脸贴在车玻璃上往里瞅了瞅,确定常家昱安安稳稳地睡着,才冷着脸直起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