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汤圆，跟爹去洗手。”赵言实在是看不下去小汤圆那满手的泥巴，脸上也溅到了一些泥点，跟个小花猫似的，幸亏小汤圆知道他有洁癖不会拿脏兮兮的小手往他身上抹，不然他这身官袍就遭殃了。

“洗手，洗手。”小汤圆也不知道在乐什么，赵言往前面走，她就小跑着跟上，偶尔还会在原地转个圈紧接着继续傻笑。

一根糖葫芦就高兴成这样，赵言真怕以后不知道哪个混小子一点好吃的就把小汤圆哄去。

好不容易把泥娃子洗干净，赵言打发小汤圆也去吃糖葫芦自己先回屋，换下官袍穿了一身常服后赵言直奔厨房，过一会其他人都要回来了，他的红烧鱼也得准备上。

厨房里面忙活的热火朝天，董大娘挥舞着锅铲炒个不停，茯苓在旁边打下手，两人见到赵言纷纷行礼道：“少爷。”

赵言点点头，“给我空出一口锅，我要做红烧鱼。”

“少爷，给您留着呢，今天又能吃到少爷做的鱼，我们真是有口福了。”董大娘笑的很满足，她在赵言这里学到了不少好菜，现在的厨艺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鱼半死不活的被洗去身上的粘液和内脏，放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后很快就被剁成了小块，食盐葱姜等等一系列的配料撒下去腌制。

鱼腌制还需些时间，赵言在这段空闲的时间里先把烧鸭剁了，他刀功好，茯苓站在一旁看的啧啧生奇，剁好的烧鸭均匀的码到两个盘子里，赵言对茯苓说道：“先把一盘烧鸭端过去，剩下这一盘就放在厨房里，你们待会三人分了吃。”

“是，少爷。”茯苓喜滋滋的干活去了，她就知道主家良善，有好吃的肯定也会有她们的份。

鱼腌制好需要再淘洗几遍，鸡蛋打散，淀粉面粉一起加进来，董大娘忙活完就来帮赵言烧火，锅里倒油等油热就把鱼块放下去煎，等煎到金黄以后再翻面，鱼一煎香味就出来了，赵言闻着肚子就有了动静，他加快手上的动作。

顾慕灵和赵云都已经回来了，两人来厨房转了一圈就被赵言赶出去，厨房油烟大，两人进来走一趟这头肯定得洗一遍，不然晚上睡觉这头发间都是厨房的饭菜味。

等赵高和陈氏回来的时候，所有的饭菜正好上桌，鸡鸭鱼肉通通都有，小包子和小汤圆一人一个炸鸡腿啃得满嘴是油。

“这鱼好吃。”赵高夹五次菜三次都在夹红烧鱼，他怎么吃都吃不腻。

“今天这鱼特意做的不辣的，爹娘你们都多吃点，我瞧着你们最近瘦了些，柿饼的生意要顾，但你们也别太劳累了。”赵言关心道。

“对啊，爹娘，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银子，你们可别像以前那样拼命的干活，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你们该享天伦之乐才是，怎么能天天想着赚钱呢。”赵云也怕赵高和陈氏干活太拼命。

“晓得了，晓得了，我同你们爹心里都有数呢。”被儿女关心陈氏十分受用，这日子她是越过越舒心，儿女孝顺有本事，还有可爱的孙子孙女，她哪还有什么烦心事。

赵言说话还不忘给小包子和小汤圆夹菜，两个孩子埋着脸对着碗扒拉个不停，小嘴塞的像个仓鼠，鼓鼓囊囊的。

“两个孩子也快四岁了，我准备找个启蒙老师来教教他们。”赵言提议道，“也不是想让他们现在学会多少字，只要是练练性子，每日的只需要学一个时辰即可，其余的时间还是让他们自由的玩乐，等他们两个年纪稍微大一些再学久点。”孩子还太小，学太久赵言也怕起到反作用。

欲速则不达。

就当是幼儿园教学了，等他们到了五六岁就可以送去学堂。

“阿言说得对，是该请个启蒙先生来。”顾慕灵赞同道，小包子倒是很沉稳，小汤圆就太过于闹腾，她们做父母的教育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孩子稍微撒娇她们心就软了，不如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你们夫妻俩有章程就按你们说的去做就行，我和你娘都没意见。”赵高说道。

“行，那我这段时间多留意留意，到时候肯定给孩子们找个靠谱的先生。”赵言看着两个还不谙世事的孩子笑了一声，先让他们快乐快乐，等先生来了这逍遥的日子就到头了。

于是乎小包子和小汤圆饭碗里的菜堆着那一座小山，赵言夹完顾慕灵夹，夫妻俩有一种坑娃的感觉，现在只能用美食补偿。

小包子和小汤圆吃的十分满足，等把这两孩子喂饱了，顾慕灵帮他们擦完油乎乎的嘴才放他们去玩。

“夜里黑，看着脚下的路走，刚吃完饭慢慢消食，不要剧烈的跑动，知道吗？”赵言提醒道。

小包子牵着小汤圆的手乖乖回道：“爹，我们知道了。”

得到满意的回复赵言放心了，“去吧，好好玩。”

半个时辰后茯苓会带着孩子们去洗澡哄他们睡觉，剩下的事情赵言和顾慕灵可以不用操心，赵言安心的享用起美食，一桌菜都被吃完了，大家吃的都很满足。

启蒙先生的事赵言托杨逸之留意着，杨家认识的人多更能知道寻到好的启蒙先生，要是他来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杨逸之爽快的答应了，现在赵言能隔三差五帮南芷柔请平安脉他已经很感激了，赵言现在有需要他自然是冲在前面。

第550章 羽绒服

秋收冬藏，把谷子装进粮仓仿佛还是昨日，转眼间，天地间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河已经结了冰，渔民都躲在家里猫冬，无事不会轻易出门，外头寒冷刺骨的风雪不要命的往身上灌，从外面回来手脚都冻的通红又僵硬，走路的姿势像个呆呆的企鹅，一板一眼的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脚印又会被新的风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天还暗着，赵言哆嗦的从床上起来，一离开被窝身上就迅速结冰，他止不住的发抖，屋里的炭火只剩下微微的余热，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冷冰冰的官袍，赵言已经感觉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今年是个寒冬。

用裘衣裹住自己后赵言才有勇气从屋里走出来，外头的温度只低不高，赵言小步跑去厨房，热水已经备好在锅里不断冒着热气。

董大娘还在不断往灶里添加柴火，见赵言缩着脖子进来，她赶忙道：“少爷，您站旁候一会，我这就给您舀热水。”

赵言不断搓手给自己增加热量，他站到避风的地方等着，董大娘手脚利索，不到一会儿热水就已经全部装在水桶里。

注意到董大娘被冻的紫红的手，赵言温声道：“董大娘，现在天冷，你和茯苓阿贵她们就别用冷水洗漱了，同我们一样用热水就行，烧不了多少柴火，柴火也值不了几个钱，你们放心用就是。”

“少爷，这怎么行呢，现在的柴火价格都翻倍了，我们皮糙肉厚没事的，都习惯了。”董大娘笑着拒绝，她知道规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可以同主家有一样的待遇，主家待她们已经够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赵言把手放在水桶上面，水蒸气可以让手回暖，赵言贪恋着这份暖意，“今年格外冷，柴火的事你就听我的，你手上都长冻疮了，现在天寒地冻的只会更难受，到时候给你配个药膏记得用，冻疮最是折磨人，董大娘你别老是忍着。”

“对了，你们的棉被要是不暖也要说，可别被冻到了。”

“衣裳我让小云拿回来了，你们每个人都有两件也要记得穿，别冷到了。”

董大娘她们虽然是下人，但平时做事尽心尽力，这些赵言都是看在眼里，现在的尊卑他无法改变，只能在这种能力范围内平等对待。

这大冬天的，起个床都要被冻成个冰棍，再拿冷水洗漱这太折磨人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董大娘你同茯苓和阿贵也说说，我先去上朝了。”赵言说完就拎着水桶回屋洗漱去了，这种恶劣的天气，他无法步行前往，自从入了冬，每日都是阿贵套着马车送他去，马车里有煤炭炉子，倒是让他少受了一些寒风的折磨。

天气再冷，裘衣也不能裹着上朝，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身体温度急剧下降，赵言麻木的吹着冷风，现在冷归冷，但他脑子被冻的比什么都清醒。

一阵寒风吹过来，周围响起了各种嘶嘶的声音，平时在朝堂上再严肃的人，现在都当了“缩头乌龟”，每个人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怀里暖暖，每个冬日上朝都变成了一种折磨，这时候没有谁有心思算计别人，只顾着怕冷了。

赵言和杨逸之寻了个背风的角落站着，杨逸之嘴唇冻得发紫，他比赵言更怕冷，“赵兄，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冷。”杨逸之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他冻的鼻涕都快出来了，赵言似乎没受到寒风的影响，站的笔直如松。

“我也冷。”赵言实话实说，只不过这个冷还在他可以忍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