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尚书要说的事赵言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是丁侍郎的反应十分不对劲,曹尚书说一句话他的脸就白一分,最后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让曹尚书生了疑心。
“丁大人,你在害怕什么?”曹尚书严肃的看向丁侍郎,他与丁侍郎共事十多年对丁侍郎也有一定的了解,丁侍郎心眼小容不下别人但自身的能力还上出众,不然按照他这个不容人的性格根本也升不到侍郎这个位置。
丁侍郎被曹尚书的质问打乱了思绪,这件事情要是真查下来,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这些年断断续续拨给东宫的款他贪了不少,太子又是个边缘人物他笃定事情不会暴露,谁知道半路杀出程咬金把东宫实际的情况告诉了皇上,丁侍郎恨透了这个告密的人。
“曹大人,下官只是身体不适。”丁侍郎找了个硬邦邦的理由搪塞过去。
很显然他这个蹩脚的理由现场的两个人都没信。
“不管怎么样,丁大人,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东宫的事一直都是交由你负责,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侍郎的位置坐腻了我不介意跟皇上帮你说一说你的情况。”
“在其位,谋其职,丁大人,这个道理本官相信你是懂的。”
“下去吧,明日本官等你的回复。”
曹尚书做事向来果断,对于身边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他是零容忍的态度,有命贪还得有命享才行。
他可不想无辜被连累。
丁侍郎脸色煞白狼狈的离开了,赵言见识到曹尚书这一面后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眼前这位不是曾经对他笑眯眯的老者,而是一位做事果断的尚书。
“我叫你来是为了给你提个醒,折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做的好但以后切记不可这么冲动,这次皇上站你这边下次就有可能站在你的对立面,做事之前必须三思而后行,不要让你的野心吞噬掉你。”曹尚书对赵言的态度稍微温和了一些,没有像对丁侍郎那样摆架子,赵言对于他而言总归是不同的,他希望赵言能沿着正途一直走下去。
听了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赵言心里十分触动,在工部里对他友好的只有曹尚书和陈东平。
“多谢大人指点,下官今后做事定当谨慎。”赵言站起来对曹尚书行礼。
曹尚书虚扶起赵言后从书架上拿下一堆卷宗:“有空你多看看这些,里面都是这些年修筑宫殿王府或大桥等等重大工程的资料,你要想在工部有所成就肯定要把工部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一遍,不求你事事都通,但基本的流程你都要去了解,到时候是你要计划指挥,我希望你做事是有根据的,而不是闭着眼睛瞎指挥。”
赵言激动的接过那些卷宗,能经过曹尚书手上的基本都是大工程,他眼馋许久的卷宗终于落到他手上了。
近半年赵言都在工部坐冷板凳的事情曹尚书也有所耳闻,他之所以没有从中干预主要还是为了考验赵言,况且工部那些人也没有真的伤害赵言,因此他想看赵言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赵言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受到冷待也没有怀疑自己,一直都把交给他的事情做的很好,工部很多人碍于丁侍郎不敢亲近赵言,但起码态度已经友好很多了,这些都是赵言靠自己的能力做到的。
没有一点水分。
苏尚书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不然他不会这么年轻就成为刑部尚书,他很快就把查明的结果递到朱界那里。
“很好,很好,居然又是这几条臭鱼烂虾在背后搞鬼,朕这次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朱界差点气笑了,他竟不知道曹典背着他居然搞了这么多事情,也怪有本事的,瞒天过海连他都瞒过去了。
“福全,去把那两位曹尚书叫过来,朕要当场问,朕倒要看看当着朕的面有些人还会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朱界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可怕,福全带着任务急匆匆的喊人去了,谁做错事就谁来承受皇上的怒火吧,别再牵连他这个无辜的人了。
皇上没叫他离开苏尚书只好老实站在一旁当个空气人,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朱界就没再搭理过他,自顾自的批阅折子。
曹典努力维持着表情来到养心殿,苏尚书不禁心里暗自佩服道:“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泰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也不知道待会做的事情被戳穿还能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
“工部的调查结果如何?”朱界没有搭理曹典,他先问了曹文山。
“回皇上,此事乃是丁侍郎负责,臣已经审问过他,对于自己的罪行他供认不讳,如何定罪臣不敢妄言还请皇上断决。”曹尚书把丁侍郎这些年犯的罪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事他也有错,丁侍郎毕竟是他手底下的官,如今犯下大错他也有失察之责任。
第523章 处置
得知真相后朱界反而觉得平静,最近喊打喊杀太多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暴君,他一直想当的是明君。
福全偷瞄到朱界嘴角的笑意后心都颤了。
皇上这是气疯了?
以往这种事情打入天牢都是必经流程,现在总给人一种从轻处置的感觉,福全觉得越来越猜不透朱界的想法了。
这御前当差越来越难。
“丁侍郎中饱私囊不堪为工部侍郎,朕要把他这些年私吞的银子都挖出来,藐视皇权,呵,他死有余辜,算了,死还是太便宜他,死刑可免,三族流放千里,以儆效尤。”朱界几句话就把丁侍郎的命运决定了,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谁知道什么时候朱界的枪口就对准他们了呢。
帝王的无情他们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说完丁侍郎的处置朱界又说回了曹尚书:“曹爱卿你也得罚,看你这身子骨板子就免掉,就罚俸半年吧。”
这算是轻拿轻放的带过了。
福全在一旁不做声,他知道以后要多笑脸相迎曹尚书了,平时曹尚书没少在朝堂上怼皇上,结果出了事皇上却还是护着曹尚书。
曹尚书的地位可见一斑。
得了好处曹尚书也愿意卖个乖,他对着朱界吹了几句彩虹屁夸的朱界眉目舒展,一副君臣相得的氛围,在场唯一不高兴的只有曹典了,他明知朱界这是在故意气他偏偏他还要赔笑。
实际上心里已经偷偷把朱界十八代祖宗通通问候个遍。
他犯错又是挨板子又是罚俸一年,躺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能下床又被急匆匆召来养心殿,伤口烂了都没见朱界多关心一句,明明他同曹尚书也就差了五岁,皇上怎么就不能免掉他的板子。
这心偏的明明白白。
“噢对了,还有这位曹尚书呢,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朕差点都快把你忘记了。”朱界笑眯眯的看向曹典,那眼神净是戏谑,这位罪魁祸首他暂时还动不不得,曹典这些年在朝堂的经营拉拢了不少人,水至清则无鱼,他不能把事情做的太死。
否则闹个鱼死网破,他可不想吃亏。
“曹爱卿轮到你了,三天之期已过你该给朕一个交代了。”
“回皇上,臣有罪,臣未能管束好下属让他们犯下滔天大错臣无颜再做户部尚书,臣要乞骸骨。”曹典一副愧疚的模样。
“好一招乞骸骨。”朱界在心里冷笑道,明知现在动不得他的位置故意说要乞骸骨,曹典的花招果然多。
朱界没什么感情的挽留几句,果然曹典立马就没再坚持,朱界翻了个大白眼,装都装的像一点,才说一次,起码要说两次及以上才对,一点诚意都没有。
“谁对谁错朕心里自有章程,曹爱卿倒也不用这样证明自己,朕相信曹爱卿你必定是无辜受到牵连的。”朱界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