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画师,晚辈无心打扰您,听闻您画人栩栩如生,晚辈想来您这里求一幅全家福,还望雷画师您见谅。”赵言把来意缓缓道来,雷画师能如此娇宠女儿肯定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他来求的是全家福,就算雷画师再怎么不待见他也不至于把他轰出去。

人间也有情人间也有爱,至少他们都宠爱女儿,赵言觉得自己与雷画师还是存在共同点的。

“你要我就给你画?老夫凭什么为了你这个生人动笔。”雷画师说话依旧没好气。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为了能有个全家福赵言只能厚着脸皮继续求人,雷画师只要还肯跟他说话,那就代表还有机会,现在都问凭什么了,只要他能答出来全家福就已经在远处向他招手了。

胜利在望。

赵言没有急着去回答雷画师的问题,他先是细细把事情捋了一遍,雷画师在这个空闲时间里品茶一直都没给赵言正眼,他笃定赵言也是个炮灰,炮灰就不值得他花费什么时间了。

能来到他面前的人不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来者不拒。

“雷画师听闻您甚是宠爱雷姑娘,晚辈也有一小女,如今只是孩提,天真浪漫的年纪晚辈也只是想留个念想,天下之本在家,父母终会老去,孩子总会长大,时光荏苒,美好的瞬间需要定格,雷画师您技艺精湛,纵使画作流传百年也不会失了颜色,这是晚辈来寻您的初心。”赵言真情实感的表达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雷画师躺在竹椅上半眯着眼睛,“你先回吧。”

这次赵言没继续说什么他行礼后就独自离去,没等两天雷画师果然亲自登门,虽然脸色依然是臭着,但起码愿意作画了赵言自然是把人捧为座上宾。

热脸贴冷屁股他也是愿意的。

作画那天赵言让一家人都把手头的事情先放下,院子里的阳光极好,赵言指挥茯苓她们从屋里搬了四张椅子出来,陈氏和柳氏坐中间分别抱着小汤圆和小包子,赵高和顾衡分别坐在陈氏和柳氏旁边,后一排是顾慕灵站中间,赵言和赵云分别站在她的左右侧。

这个排位并不符合当下的男尊女卑观念,但非常入雷画师的眼,一位能敬重自己爹娘和妻子的人坏不到哪里去,雷画师不语只顾着低头作画,期间小汤圆坐不住动来动去雷画师也没有说什么,好动爱玩是小孩的天性,雷画师也有孩子自然不会太严苛,人要是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样子反倒是无趣了。

毕竟他家闺女小时候也是这样活泼好动,想到这雷画师就心软了 。

细节的地方还需要修缮,雷画师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先把画作拿回家,作为外行人赵言没什么意见,大佬有什么想法他都尊重,于是乎全家福被裱好才送过来时赵言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还是那个不肯正眼看他的雷画师吗?

这服务!这待遇!

他之前都没敢想过。

其中最大的赢家就是小汤圆,因为雷画师还特意赠送了一张小汤圆的单人画作,画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连小汤圆嘴边的口水都画出来了。

“哇。”

一家人除了感叹还是感叹,真不愧是大师,画上的人他们看过去感觉就是在照镜子。

雷画师傲娇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不错,这家人倒是非常有欣赏艺术的眼光,倒是没有辜负他辛苦的这两天的努力。

“还可以吧,老夫对这两个作品还是非常满意的。”雷画师语气中藏有一丝丝的骄傲。

“满意满意我们全家都很满意,雷画师真是辛苦您了,这是给您的报酬。”赵言给钱的时候很爽快,他昨晚就已经把银票准备好,冲着雷画师的名气和画功他准备给三百两银子。

就凭雷画师这画技他就值得。

雷画师是个怪脾气的小老头,赵言给他银票时说什么他都不肯要,在他看来他的画作要是跟银钱混到一起那就俗了,这算是他的自愿赠予,银票什么的他并不缺。

家里的祖产就够他一辈子逍遥快活,所以他非常任性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余的他爱搭不理。

“雷画师,您不收银票我们一家人都于心难安啊。”

“不收,说了不收就是不收,老夫的画作那可是无价之宝,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老夫看你顺眼就送你了,你若再给我强塞银票我可就把画作收回去了。”雷画师打蛇打七寸,他说完这句话赵言就没敢多说什么。

“老夫给你指条明路,要想回报我,我姑娘的嫁衣你们用点心,懂?”

赵言点头如捣蒜,“雷画师,这个您放心,令爱的事我们肯定上心。”

雷画师给了赵言一个“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后挥挥手就离开了。

第491章 礼部主事

全家福最后挂在了大堂里,家里除了赵言一堆人对这个全家福都非常有新鲜感,每天看三回都看不腻。

顾衡为此把大堂当做一个临时书房,看书看累了就看一眼全家福,很快他就恢复成精力充沛的样子。

赵言:“……”

不理解,但尊重。

“赵兄!”

远远就听见有人喊他,赵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杨逸之。

“杨兄,你怎么来了。”赵言觉得十分惊喜,本来前几天他就想去找杨逸之,奈何家里还没安顿好况且杨逸之每日都要上值,可不像他如今就是一位闲人。

“来,快进来喝茶。”

杨逸之当了甩手掌柜自然是脚步轻松,默一就不一样了,他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抱着茶叶和糕点,走的每一步他都是小心翼翼,因此杨逸之都到大堂喝上茶了他才喘着粗气赶到。

“小的见过赵大人。”默一规规矩矩的行礼,几年不见他觉得赵言的威严感更重了。

赵言虚扶起默一,看到默一手上拿的东西他就知道是杨逸之的杰作,“杨兄,你怎么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下次要这样我都不敢请你上门了。”

“赵兄,此言差矣,我们乃生死之交,这些东西都是我真心想送给你的,你是不知道如今又开了个金满楼,里头的烧鸭乃是一绝,每天得早早排队才能买得到,买到这一只可不容易。”

“点心那些也不值什么钱,茶叶都是薅我家老头子的,算下来我还真没花什么钱。”杨逸之与赵言三年未见也不觉得生疏,两人一聊起来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自从赵言走后在这偌大的京城他都找不到一位谈的来的人,官场上那些人精他可不敢同他们聊心里话,一旦上值脸上就自动戴上了虚伪的面具,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他总能客客气气的说话,炉火纯青他目前还做不到,但已经能应付人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点就炸的脾气,但要是别人给他挖坑他自然是找机会报复回去。

吃啥他都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