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默默给自己点了赞,顺便非常自恋安了个最有潜力的名头给自己。

看赵高还在找,那一脸的忐忑都差点把赵言感染了。

他扯了扯赵高的衣摆,低声道:“爹,我找到了,第三个名字就是我。”

“考上了?!”赵高激动嘴唇都在颤抖,“真的考上了?”

“对,我考上了,我是秀才了,爹。”赵言没有像赵高那么激动,不过仔细听的话,都能听的出他讲话时尾音都是上扬的。

“嘿嘿嘿嘿。”赵高先是傻笑,“我儿子考上了,是秀才了,哈哈哈哈……”赵高开始高声欢呼,不过因为身旁考上的人都是在大喊大叫,赵高在其中也不算突兀。

只是赵言觉得有些社死而已,因为赵高的欢呼,已经成功把一些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赵言身上,赵言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跟财不外露一个道理,他现在笑不外露,因为落榜的人更多,赵言生怕自己的成功引来别人的嫉妒,大好的日子,他还是不想触霉头。

看赵高乐成那样他就知道压不住,赵言决定还是跑为上计,等会到家赵高爱咋乐就咋乐,他绝不插手,至于现在还是低调点吧,不然身旁那些人眼里都带着刀子,场面过于危险。

“爹,咱先回去吧,反正看完了。”赵言扯赵高就往外头挤去,等他们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赵言另外一只鞋子也报废了,他现在完全就是赤脚走路。

要搁平时,他还得注意点读书人的形象,现在管他呢,这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今天多的是读书人毫无形象大哭大闹,情绪上来了哪里稳的住,他们是考科举,又不是当爱豆,没有那么严格的表情管理。

赤脚走在街上,赵言觉得自己脚底都要被烤熟了。

看赵高现在乐的晕头转向的样子,赵言也不放心叫他帮忙买鞋,不然到时候赵高开口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儿子考上秀才了。”“对,没错,我是秀才他爹。”“第三名的秀才呢。”

想想那个场面赵言就想原地挖个地洞跑路,别看赵高平时还挺沉默寡言,就是这样的人激动起来才让人害怕,因为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着屋里还有备用的鞋,赵言咬牙踩着又烫又硌脚的路就打道回府,赵高现在是赵言去哪他就跟到哪,活脱脱像个跟屁虫。

榜也看了赵言还是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到点该干嘛就干嘛。

赵高依旧老是傻乐,乐到赵言都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人太多,有人不小心点到赵高的笑穴了,不然赵高怎么会一直这么高兴,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出来了。

回程的时候没有买什么,因为牛车实在装不下。

那些羊皮就把大部分的位置占完,余下的在放上父子俩的衣物那些,杂七杂八也把牛车塞的满满当当,赵言没地坐只能跟赵高一块坐在牛车的前头。

东西多牛走的不快,他们还慢悠悠在官道上时,白云村已经炸开锅了。

第256章 报喜

村里的生活每天都是那样,下地干活回家吃饭睡觉,得了闲就去串门唠嗑,汉子们喜欢凑一块抽旱烟侃大山,不是得意自己庄稼种的好就是嘚瑟婆娘能干还听话,妇人们倒没男人们那么多闲心,地里就算没活家里还有一堆杂事等着干,她们手脚几乎都没有停歇的时候。

自古以来女人要干的都是这些活,没出嫁前在娘家是这样,出嫁后在婆家也是这样,她们都习惯了,反正家家户户都是这种情况。

“大嫂,三弟妹,你们听说了吗,东边昨晚又有一户人家遭了贼。”

刘桃边说话边用牙齿咬断线,这件衣裳就算是补好了。

活是要干的,八卦也是必不可少的。

刘桃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喜欢到处串门唠嗑,在她看来边干活边唠才有乐趣,一个人躲在屋里半分趣味都没有。

本来干活就烦,要是还要一个人闭着嘴干,她真的会受不住。

她男人三兄弟,前两年公爹和婆婆相继离世以后,很快就分了家。

没分家时三妯娌都有嫌隙,看对方都不顺眼,总觉得对方偷懒了活干少了,没成想分家后三人关系反而好起来了,有事没事就互相串门,东家长西家短的唠,聊的倒是挺开心。

今天两人来的都是大嫂李玉花的家,分家后老宅留给了老大,老二和老三出去盖房住,因为买的宅基地都在老宅附近,互相串门倒是挺方便的。

“是那家吗?”李玉花停下择菜的动作,对着东边的方向抬着下巴,指向性很明显。

“哎呀,大嫂,那都不用说了,肯定是那家。”说话的是三人中最泼辣的黄桑菊,她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道:“东边在我们村里都是没钱的人才住那边,又靠近山又没地种,现在那边唯一富的流油的还不是那赵家,这几年又是买牛又是盖房,那钱就像花不完似的,偏偏这么有钱还要住在那山脚下,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黄桑菊说不嫉妒都是假的,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酸溜溜的。

三人做妯娌这么多年,李玉花和刘桃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

说起来黄桑菊,她人也没有坏心眼,但就是个刀子嘴,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变了味,也正是因为这张嘴她得罪了村里不少人,很多人都在暗地里排挤她,黄桑菊倒是心大,这么多年愣是没发现,其他人处不来她也不在意,反正她有两个嫂子,多的是人可以唠。

刘桃正在缝另一件衣裳,她儿子平时调皮捣蛋,衣裳破几个洞都是常事,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小兔崽子就是不听,天天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树掏鸟蛋,那屁股根本坐不住。

她当娘的还能怎么办,只能在后头收拾残局,衣服脏了就洗,烂了就补。

“被偷不是赵家,是狗娃家。”刘桃解释道。

黄桑菊掏了陶耳朵,惊讶道:“不会吧,狗娃家那么穷都有人偷,那贼是疯了吧,金疙瘩他不要偏偏去搞乞丐窝。”

“就是啊,我也以为是赵家呢,毕竟村里就他家最显眼。”李玉花也是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认识刘桃这么多年知道刘桃什么个性,她都要觉得刘桃是在说谎了。

黄桑菊自个想着都把自己逗乐了,她笑的直拍大腿,哈哈大笑道:“狗娃家这穷的叮当响,那贼能偷啥啊,总不能偷狗娃吧。”

这话一出口刘桃和李玉花都被逗笑了,毕竟村里人尽皆知狗娃不爱洗澡,身上都有跳蚤他还是不洗,每次狗娃从身旁路过大伙都非常默契的憋着气,生怕被狗娃身上那股酸臭味熏到。

“你这嘴可真损,那贼也是人,人都受不了狗娃那股味,谁会想不开偷狗娃啊,除非想试试熏到吐的滋味。”刘桃边说边笑,一想到狗娃她就忍不住。

李玉花性格更淡些,她笑一下就能缓过来,不像刘桃那么容易激动,人都要笑撅过去了。

“说起赵家,好像挺久没看到赵高了。”李玉华认真回忆了一下,接着道:“他家的田靠近我家的,以前天天都能看到他下地,这一个月来都没见到赵高的影子,都是刘铁在打理。”

“这样吗?难道是病了?可村里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啊。”黄桑菊立马接过话头,她跟李玉花有同样的疑惑。

刘桃出门多,赵高她没见着,陈氏倒是经常遇见,她跟陈氏虽然只是点头之交,遇到也能唠几句,看陈氏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不像赵高病了的样子。

“估计出远门了吧。”刘桃说出自己的猜测,她觉得这样是最合理的。

赵高估计是在外头找到赚钱的活计,所以赵家才能这么快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