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她像一个废物。

……不过想归想,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陈尔若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就坐起身,用力揉了揉脸,把眼泪憋回去。她努力平复心情,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大腿,艰难地站起来。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她掏出来手机,视线随意落到屏幕中央的号码上,突然僵住了。

“申沂”。

那个曾笑眯眯地告诫她,千万不能暴露向导身份的……白塔高层。

嗡鸣声持续翻搅停滞的大脑,陈尔若盯着闪烁的屏幕,最终还是迟疑地按下接听键。

“喂?”

那边传来悠哉的笑音,听起来玩世不恭:“哈喽,陈小姐,真是打扰了。不过你现在应该也遇到了点麻烦吧。劳烦你来我这里跑一趟,我来帮你解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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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的控制中心,一栋仿照金字塔外形建造的宏大建筑屹立在最中央地带。源源不断的风沙被阻隔在防护层之外,它却仍然像黄沙中的指明灯,在烈日下,反射出森森白光。

控制中心第十层是高级哨兵专用的训练室,配备着白塔最优秀营养师和技能教练。且每个高级哨兵都有足够宽敞的独立空间,任由他们施展,锻炼精神体或加强体能。

烈日的光线被隔绝在特殊材质的玻璃外,屋内永远保持恒温。

施宽惬意地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长呼一口气,余光触及坐在桌子前、眉头紧皱的陈宿,不由好奇发问:“队长,你这眉头都皱一天了,碰见什么事情了,愁成这样?咱那任务不是都告一段落了。”

听见他的声音,陈宿眼皮都懒得抬:“你要是没事就滚出去训练,少在我这儿偷懒。实在想躲王穆,可以去厕所隔间待着。”

哨兵刚在训练室热过身,上半身只穿着件简约的黑色背心,流畅的肩颈线条上还躺着细密的汗珠,胸膛的肌肉更是充血鼓起,被黑色布料紧紧包裹,性感又漂亮。

他的模样是很标准的俊美,浓眉、薄唇,眉眼、脸型、轮廓都挑不出差错,偏冷的气质更是添了几分吸引眼球的氛围感。

施宽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就这种极品,偏偏是个性冷淡。距离成年都快两年了,连找向导的意愿都没有。

他懒得出去,不停找话题:“话说队长,在白塔干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没见你大手大脚地买过东西……你攒的积分,都花哪儿去了啊?那么多,我感觉都够你下辈子花了。”

“存起来了。”

他蓦地睁大眼:“全存起来了?”

“嗯。”陈宿垂下眼,神情有些疲倦。

“那么多,你留着干嘛?打算未来全款买下白塔啊?”施宽匪夷所思。

“……没花出去而已。”

陈宿的视线缓缓转移到窗外,想起昨夜她疏离又胆怯的语气,他胸口像闷了一块东西,说不出软话,又恨自己话说得太硬。

每次他怀着隐晦的期望去看那张储蓄积分的卡,都会落空永远只有他的进账,没有任何支出,一笔都没有。

几年来,她从来不愿意花他任何一笔钱。

06 “队长,你什么时候有能送首饰的对象了?”

06 “队长,你什么时候有能送首饰的对象了?”

“搞不懂你。”施宽嘟嘟囔囔,“那你这次任务意外找的那颗蓝色的猫眼石呢?总不能也卖出去了攒钱了吧。我看小希姐还挺喜欢的,我以为你会跟以前一样,直接留给她。”

“我送人了。”

“送……”他顿时卡壳,惊愕地看过去,“你送谁了?不是,队长,你什么时候有能送首饰的对象了?”

陈宿瞥了他一眼:“施宽,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往日里从来不开窍的人竟然背着他们偷偷找向导了?施宽兴奋极了,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起来,椅子一拉,坐到陈宿面前,刚准备开口问,王穆就推门进来了。

“你训练完了?”

施宽听见王穆这幽幽的声音就后背发毛,顿时歇了心思,起身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地侧身从他身旁挤出门去:“还没呢,我这就去,这就去……”

施宽一走,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王穆知道陈宿现在不想见他,但想到体检报告上他几乎飚到红线的精神状况,他还是没忍住,黑着脸说:“我不知道你是真找死还是怎么样。手臂差点废了,没治好就急着回家,今天过来一看更严重了,医生问你干什么了,你说你做饭去了……不是,陈宿,你有病?”

陈宿不以为然:“伤已经治好了,再提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深吸一口:“行,那我说点别的。这次受伤,小希主动提出帮你进行深度疏导你拒绝,我让你抓紧时间找向导匹配你还拒绝……陈宿,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吧?你这种等级的哨兵如果没向导安抚……”

“我知道。”他冷静地打断他的话,“我了解后果。”

王穆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要不是他和白塔高层签了合约,要对这组精锐小队负责到底,他不如直接当甩手掌柜,不干了。

他劝了无数次,让陈宿找向导,只有一次,他松口说他匹配过了,当时他还傻傻地以为他开窍了,结果后面又是屁都不放一个,向导更是连影都没有。

王穆真束手无策了,无奈道:“陈宿,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就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做不了几次任务了。浅层疏导对你来说几乎聊胜于无,如果你依旧坚持,别说当队长了……你会不会突然暴毙都是个问题。”

“三天后,咱就又得出任务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心累得很,懒得和这冥顽不灵的人掰扯下去,转身拉上门离开。

白鸟扑闪着翅膀飞过建筑,留下一抹白迹。陈宿沉默地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视线落在那只远去的鸟儿身上,久久未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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