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翠绿空洞的眸子,东丹九重沉默半晌,轻声说:

“只是药的影响而已。”

“……我不要这样。”两行泪水流过脸颊,东丹眬的指尖在被衾上无力收拢着,唇开合着,喃喃自语:“我恨不得……死了……”

瞬间,东丹九重的眼瞳紧紧收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东丹昽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紧紧搂住。

“无论父王变成什么样子,孩儿都永远爱着你!”

翠色的眼瞳散涣,东丹昽迷茫的晃着头,唇瓣上下蠕动着,发出无意识的呓语;怀中人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崩溃,让东丹九重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抱着他,用于背在他的背项轻轻抚动。

东丹咙的双眼一直瞪得大大的,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眼见如此,东丹九重只得向莲儿打个眼色,她会意的走出去,片刻后便领着庄青走进来,庄青悄然走近,伸出手,电闪也似地把一枝金针插在东丹咙的脖侧,人登时昏倒过去。

东丹九重叹了一口气,挥手屏退两人,自己抱着东丹咙在床上躺下,双手搂着他纤细的身子,用力得就似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直到睡着也没有放开。

【第五章】

第二天起来,谁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东丹咙一直静悄悄的不发半点声音。

午后,沐浴过后,东丹九重把东丹眬抱到等人身高的铜镜前,指着林争籼莲儿手上拿着的衣物。

“父王,你喜欢哪一件?”

东丹桂为了彻底羞辱东丹眬,甚至没有为他准备任何衣物,令他镇日都要赤裸示人,东丹九重拿着的衣物都是从宫外带来的,全都是他往日最喜爱的翠色,看着那片翠色衣海,东丹咙摇摇头,不旨说话;即使看到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东丹九重依然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在十多件衣物巾挑出一件用银线绣着莲花的宽袖长袍为他穿上。

倚坐在檀木雕椅上,翠绿长袍坠地,令倒映在铜镜中的身段更修长纤细,风穿堂而过,把披散的如丝长发吹起,整个人就似要乘风而去。

“父王!”东丹九垂无山来一阵慌张,从后把东丹眬抱住。

东丹咙一怔,翠色眸广微微一动,“怎么了?”

把头埋在东丹咙的肩项问,东丹九垂闷声说:

“父王,孩儿不能没有你……千万别留下我……”

听见东丹九重压制中带着惶恐的声调,东丹眬的心微微地疼痛起来。

一定足昨天夜里我说的那些话把他吓伯了,重儿再成熟懂事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每天在奸险的宫廷中挣扎求存之余还要为我操心,都足我害了他……

悲从中来,眼眶不山自主的热起来,努力举起手摸上束丹九垂的发际,指尖轻轻触碰,之后顺着光滑的发滑落,在无力垂倒之际东丹九重把他的手捉住:东丹眬拾起眸子,透过一片蒙蒙水光看到东丹九重眼中的希董一。“父王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胡思乱想。”

重儿足我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相对的,对重儿而言,我也是他一直奋斗的原因吧?

东丹咙垂下眼帘,默默的想若。

至少要为他而活……

“父王!”

东丹九重露出灿烂的笑颜,再次把东丹咙抱紧,东丹眬任山他搂着,一股洋洋暖意弥漫全身,就这样父慈子孝了好一会,东丹九重才肯把东丹咙松开,松开时,东丹咙见到他的眼角竟有一点湿润,心里更加感动,绝美的脸孔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甜笑,红唇半勾,露出皓白贝齿,美得不可方。

东丹九重看着东丹咙,眼中闪动着炽烈的欲望火光,几乎要忍不住把他拉入怀中,狠狠亲吻!但他到底是忍住了,暗暗攥一攥拳头,脸上又是一贯风轻云淡。

吃过晚膳,林争和莲儿捧着水果月饼在殿内忙碌的走来定去,又在墙壁上挂上黑布,布上挂了一幅画,画的是一轮明月。

东丹九重手指明月,笑道:“父王,这里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我画的这轮明月不是比天上的月亮更大、更好看吗?”

正是小秋迎月的好日子,可惜锁云殿外尽被高墙所围,明月难见,纵使见到了也只会让东丹咙想起自己是不自山之身,徒增神伤。

东丹眬失笑,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眉目带笑,东丹九重的心情亦登时欢快起来,他费尽心思就只为博得这一抹浅笑。

东丹九重拉起东丹咙的手,“我们就坐在这里赏月,你说好不好?”

“嗯。”

知道东丹九重为了讨自己欢心,费尽心思,束丹眬亦不忍心令他扫兴,当下把那白玉似的下巴轻轻点了下去。

东丹九重又说:“单是赏月未免无味,孩儿记得小时候父王教过我下棋,未知父王现在可有兴致再指教孩儿?”东丹眬已经十年多没有下过棋了,闻言心中固然一动,却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王爷,戌时未到。”林争抢着答。

得知时辰尚早,东丹眬这才对东丹九重颔首,拍一拍手,莲儿便捧若棋盘上来。

东丹咙的手脚筋自从割断重接后,四肢虽能活动,们完全用不上力,就连拈起一颗棋子也非常勉强,东丹九重与他并坐,把手横过他的肩轻轻握着他的手背,待他想好棋路后便握着他的指尖,合儿拈起棋子放到棋盘上。

待到中段,棋局渐渐复杂,特别是东丹眬已经多年没有下棋,看着纵横棋局,往往出神多时才落一子,东丹九重一直含笑等待,更藉他出神之际把水果分成小块,送到他的唇边喂他。

不知不觉问时辰过去了,东丹九重又喂了东丹咙几杯梅子酒,忽然,东丹咙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看向案上的沙漏,林争的身子却恰恰挡在前面。

即使不看,东丹咙也知道时辰已经比他预计中要迟得多,拾起头,他对东丹九重拉开一抹强笑,“重儿,我累了。”

“我们这一局还未下完呢!”东丹九重笑道。

东丹咙摇摇头,轻颦眉心, “我累了,明天再下吧。”说罢便要把手从东丹九垂掌中抽出,东丹九垂笑了一笑,反而把他的玉掌拉回来,握紧。

“父王,让儿臣再陪你一会儿。”

身子是越来越难受,双颊烫热一片,束丹咙难受的拧着眉,对东丹九重说:

“重儿,抱我到床上去,我……我要睡。”

“是的,父王。”东丹九重爽快的答应,把东丹眬抱到床上去。

东丹咙心头一松,却见东丹九重非但没行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下。

“重儿,你出去!”指尖在热度下不由自主的抽动着,知道身子已经开始忍耐不住了,东丹咙心中着急,语气也尖锐起来。东丹九重神色不变,弯腰,凑近头,用额心贴着东丹眬的脸颊,“父王,你的脸很热,一定是衣服太厚了,请容孩儿帮你把衣服拉开一点。”说罢,他真的伸手去解东丹咙衣领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