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勇握住陈莺的手,十指扣着。陈莺便靠过来倚在他的手臂上,姿态依恋,毫无保留。
“爸爸,你说我们在地上看星星的时候,星星会不会也从天上看着我们?”陈莺问。
他依偎在陈常勇的肩头,说话时脚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陈常勇没有回答,他也习惯了,只兀自说,“我们互相看着,但是人不能飞到天上去变成星星,星星也不能落在地上变成人。因为人被大地困住,星星被天空困住。”
陈莺喃喃自语,“无论是星星还是人,都是不自由的。”
陈常勇握紧陈莺的手。陈莺也握回去,指尖摩挲着陈常勇粗糙的手背皮肤,低头时黑发垂下肩头,落在交握的手指间。
“想走吗。”陈常勇问陈莺,这是他第二次问陈莺。
陈莺却抬起头,温柔笑着说:“我只想待在你身边,爸爸。”
陈莺慢慢直起身,抬手搭在陈常勇的肩上,靠近时身上温软的香气倾倒,陈常勇便轻而易举地随着这个动作去迎接他的吻。
他们在星空下相拥,陈莺伸出双臂抱住陈常勇的脖子,伸出舌尖舔舐陈常勇的嘴唇,在男人耳边呼气般呢喃着“爸爸”。
“你爱我,我才是自由的。”陈莺吻着陈常勇的耳垂和脸颊,手指揉进硬刺的短发,“只有这样,爸爸,只有这样而已。”
他像条嫩白的圆头小蛇一般缠着陈常勇一路吐着蛇信滑下,呼出的气息有如实质舔过陈常勇的喉结,钻进他的衣领,滑过胸口时引得震动发烫的心脏惊动收紧。陈常勇握住拳头抵在膝盖上,看着陈莺离开竹床,扶着他的大腿慢慢跪在地上,跪在他的两腿之间。
他的裤腰带被解开,院子里静谧无声,唯有夜色。勃起的阴茎弹出来的时候甚至拍在了陈莺的脸上,但陈莺抿嘴笑了笑,看上去纯情又羞涩,以及对欲望毫不掩饰的索求。
陈莺握着陈常勇的阴茎,细白的手指像是按在一个丑陋异化的肿大肉虫上。他却很喜欢地握着,伸出小小的舌头去舔,垂眼的时候睫毛长长地盖下,像一个干净透明的瓷娃娃,无垠的星光洒落他的发丝和鼻尖,将他的指尖都镀上一层冰凉的银色质感。
陈莺细细揉着陈常勇的囊袋,张嘴含住他硬挺发红的龟头,吮出轻微的水声。没含一会儿又吐出来,歪头看了看,抬眼望向陈常勇,软声问:“爸爸,你喜欢这样吗?”
他用水光碎然的眼珠子看着陈常勇,握着阴茎抵在自己唇边舔弄,“我喜欢的。”
陈莺稍微加了点力道,手从阴茎的根部一直揉到龟头,慢慢来回滑动,手里的东西很快便涨得握不住了。陈莺一边用手揉着陈常勇的阴茎一边亲吻舔舐,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些喘息,“我喜欢在天上都是星星的时候和你在院子里做爱,爸爸,这样我就既能看到星星,又被你抱在怀里操。”
“只有月亮的时候也可以。”陈莺按捏着陈常勇通红的龟头,指尖慢慢在湿润的小孔周围打转,他依旧仰头望着陈常勇,说话时脸颊绯红,目光却已盛满令人魔怔的纯洁引诱,“山上开花的时候,想要爸爸在树下操我。春天河里都是小鱼的时候,想要爸爸在河里操我。”
他轻轻咬了一口陈常勇的阴茎,嘴角便被溅上一点精液。他舔了舔,眼睛弯成两道柔情的弧,“爸爸也喜欢这样吗?”
陈常勇抓着陈莺的头发,把他用力往前一按。贲张的性器顿时冲进陈莺的口腔,陈莺“呜”了一声,眉头本能难受地皱起,身体却顺从着陈常勇的力道,努力吞吐着嘴里的阴茎。他的嗓子眼浅,被龟头抵进喉咙时便有些吃不消,陈常勇却依旧箍着他的脑袋,按着他吞下自己的半截硬物。
沉默喘气的男人身影像一座漆黑的堡垒,浓郁夜色下唯有一只娇小的白鸟扑着翅膀飞向城堡。白鸟不再被允许离开,层层叠叠的藤曼已经全数卷住他的身体。陈莺跪在地上,整个身躯都笼罩在陈常勇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艰难动着,陈常勇插得他嘴角不断流出唾液,喉咙间断断续续含糊溢出被挤动的声音,以及频繁的水声。
陈常勇粗喘一口气,按着陈莺的力道越来越大,接着用力抽动起来。陈莺不得不扶住他的大腿保持平衡,满脸通红地急促呼吸,嘴里被快速的抽插迫得呜咽不止,唾液一滴两滴溅出,落在他挺起的肚子上。
“呜!”陈莺几乎被操进嗓眼,他不得不抵着陈常勇的胯,但很快陈常勇就抽出来,只留一小截阴茎在他嘴里,性器发烫搏动着,陈常勇的手臂都爆出青筋,紧接着他闷哼一声,射在了陈莺的嘴里。
陈莺嘴巴小,努力咽了很多,还是让不少精液流了出来。他的嘴里全是腥膻味,却乖乖捧着陈常勇的阴茎往下吞,直到陈常勇射完了,才把嘴里的性器吐出来,嫣红的嘴唇和龟头牵起数道黏丝。
陈常勇把陈莺从地上抱起来,给他揉跪红的膝盖。陈莺靠着陈常勇的肩膀,呼吸清甜缠绵地卷上。他的嘴角,下巴,脖子和胸口都落了白色的黏液。星光照得他皮肤雪白,面颊和嘴唇湿红,那些腥臭的、粘腻的精液也在细碎的天光下被抽离了所有丑陋的部分,它们附在陈莺的皮肤上,被星光和陈莺浸染得只剩亲昵的情欲和纯粹的性乐。
那是只有在面对陈常勇时,才会在父亲的注视下自由蔓生出来的性乐。
10
陈莺一大早就被送到了老人家。两家离得远,陈常勇每次骑车送他过来都要花些时间,陈莺在自行车上坐得一久就腰酸,加上今天出门晚了点,天上出了太阳,陈莺就被晒得有些没胃口。
他正喝着水,就听前屋老太太唤了一声,“吃饭。”
陈莺忙放下水杯,走到前屋坐下。早饭是简单的稀饭馒头和咸菜,陈莺虽然不想吃东西,但还是拿起筷子吃了点。两个老人与他坐在一张桌子上,谁也不说话,空旷的屋子里只有稀饭馒头的热气袅袅升腾,和筷子与碗盘碰撞的声音。
两个老人不爱说话,陈常勇也是。但陈莺能在陈常勇的沉默里玩闹,却在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起时感到紧张。陈莺一紧张就更吃不下饭,只安静吃面前一碗白稀饭,不去碰别的东西。
老太说:“怎么净喝稀饭?”
陈莺一愣,答:“我吃这些就够了。”
老太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黑黄干皱的手指爬在白面上,慢慢掰开,说:“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吃这么一点,到时候生出来的小孩不得和你一样没肉。”
陈莺只好也去拿馒头。他刚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又听老太说:“手这么细。”
陈莺的手白嫩得像是从未碰过灰尘,十指柔软纤长,指尖带粉。陈莺爱美,陈常勇总从县城给他带护肤品回来,早晚都给他脸上和身上抹霜,还要定期给他修剪指甲,剪头发。陈常勇舍不得陈莺下厨,陈莺就连进厨房的次数都少。他被陈常勇养得莹白透亮,红唇皓齿,与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从来不做饭吧。”老太说。
陈莺缩回手,小声回答:“偶尔做。”
“常勇让你做过家务吗?”
“我也会做一些......”
老太没说什么,把咸菜夹在馒头里咽了。老人的脸和手指一样干皱,黝黑的皮随着咀嚼的动作在脸色起伏堆叠,头下的身躯却胖而壮,像个比例失衡、大腹便便的稻草人。
“小玫还在的时候,可是招人疼。”老太说,“勤快,喜欢干活,常勇在卫生室忙,她就把家里弄得里外亮堂的。”
陈莺捏着只吃了一口的馒头,手放在腿上,低头不说话。
老太继续絮絮叨叨:“可惜,可惜啊,本来以为能给我留个孙子......结果什么念想也没留下,就这么走了。”
早饭吃得沉默僵硬。老头只顾埋头稀里呼噜吃,一句话也不说,吃完就回房去看电视。老太吃完后放下碗筷,陈莺便随着站起来收拾桌子,把碗碟都端到厨房去洗。
他家务做得少,肚子又抵在洗碗池边缘,令他的动作十分不利索,没一会儿胳膊就举酸了。但他仔细洗好碗,又拿抹布把灶台整个擦了一遍,把凌乱堆在厨房门口的柴火捡好,这才回屋。
独自一人的时间很漫长。陈莺捱到傍晚,心里算着还有多久就可以生下小孩,想着到时候要抱着小孩跟陈常勇一起去卫生室,然后一起回家。
夕阳从窗户落进房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形成一道静谧的光辉。陈莺循着光走到床边,抬头去看晚霞漫漫的天空。
前屋传来老太太的声音,陈莺收回视线,走到门边。
“屋里头没得盐了,你去买点。”老太对坐在房里看电视的老头说。
“非要现在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