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1 / 1)

“我靠本事替你挣来的尊严,容不得他人践踏,若不然我何苦在外头吃灰奔忙?

“倘若陈五娘她?们找你的茬儿,能当场发作就勿要憋着忍气吞声,闹大了爹自会处置。他素来知晓权衡利弊,断不会因为这些后宅琐碎就使我难堪,阿娘明白吗?”

许氏握着她?的手道:“我听?得明白。”

陈皎唠叨了许久才出城离开了,许氏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喃喃t?自语道:“我儿长成大人了。”

江婆子:“是?啊,小娘子愈发能独当一面,甚至比府里的郎君们更有气势,日后娘子也算有了倚靠。”

许氏:“我这也算运气好,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德,才能得这么一个心疼人的闺女。只是?她?实在辛劳,像个儿郎一般闯荡,担起男人的责任,委实不易。”

江婆子:“老奴看小娘子的模样,应也是?欢喜的,她?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反倒处处觉得无趣,说?不定天生就适合折腾。”

许氏失笑,“这倒也是?,这些日在府里磨皮擦痒,只怕早就憋不住想跑出去了。”

江婆子接茬儿道:“毕竟在外头野惯了的,府里处处讲规矩,多半不习惯。”

当时她?们都觉得府里不会出什么岔子,毕竟之前那么多年?一直都平安无事,郑氏也不敢无故找茬儿。

正如陈皎所说?,她?在外拼死卖活挣下来的体面不容人践踏,而许氏就是?她?的脸面。

陈恩也深知许氏是?她?的逆鳞,一直偏袒。再加之许氏精明,素来低调,也甚少跟几房人往来,丝毫不给她?们钻空子的机会。

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因为陈五娘回来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料到,陈皎那个猛人真?真?是?会杀人的,一支银钗捅穿陈贤戎的手掌,生生扎出一个血窟窿来。

什么狗屁太子,踢出去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作大死

从樊阳到?交州禹都倒也?不远, 陈皎由徐昭护送赶往,沿途正是秋收时?节。

顺利抵达禹都,沈乾敏前去接迎, 同?陈皎说起这边的情况。之前他们曾协作过,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入正题,沟通自如。

沈乾敏道:“这边的田地可比惠州肥沃多了,产的粮也?比惠州好。”

陈皎挑眉, 贪婪道:“许州才更?好呢, 二十一个郡, 沃野千里, 不负粮仓之名。”

沈乾敏:“那倒是, 就是蜀道甚难,易守难攻, 若不然朝廷早就把?它拿下了。”

提及许州, 二人无不垂涎。

回到?州府后?, 陈皎在官舍落脚, 晚上有?宴饮。而?这边交州的变故令朝廷愤慨不已, 给淮安王扣下造反的帽子, 京中送上信函到?朱州, 商议联合讨伐淮安王一事。

州牧任在康很是不屑,他现?年四?十多, 仪表堂堂, 一张国字脸, 浓眉大眼炯炯有?神。

“王太后?与景王勾结陷害太子夺位, 自身不正,哪来的脸讨伐惠州造反?”

治中从事薛峰应道:“主公所言甚是,那老虔婆毒害先帝公然篡位, 当该遭天打雷劈。而?今反过来怂恿我朱州,断不可受其掣肘。”

“说起来惠州跟交州也?不过是狗咬狗,当年两州联姻,这才过多久就撕破脸。虽说朝廷卑鄙,但惠州这两年确实跑得太快,照这般下去,恐压制不住。”

任在康捋胡子,“陈恩那老乌龟,不过是一介马贩子,原本胆小怕事偏居一隅,如今却生出豹子胆来,把?通州和交州夺了去,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长子任家?煜道:“这两年惠州确实进展得迅速,若是以往,郑氏一族都是保守居多,想来州府里有?能人推波助澜。”

任在康不屑道:“什么能人,陈九娘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陈恩那老乌龟总不至于听女人的话。”又道,“差人去打听打听,惠州境内如今是何情形。”

薛峰应是。

朱州人才济济,任在康从未把?陈恩放在眼里。不过是个马贩子罢了,甭管他怎么给自己贴金,骨子里仍旧是眼皮子浅的贱商。

因为一直以来陈恩都在郑氏一族的影响下保守,宁愿偏居一隅,也?不愿出去惹事,害怕翻船。

陈九娘的名声任在康略有?耳闻,一介娘们,靠着陈芥菜卤声名鹊起,但总归是不入流的女人,难不成陈恩还能靠女人翻天?

话又说回来,当初陈恩靠妻家?扶持占据惠州,如今那陈九娘又能扶持他什么?一个靠女人吃饭的贱商,不足挂齿。

任在康从骨子里鄙视妇人,京中毒杀先帝夺位的王太后?便令他不耻,他们任家?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瞧不起这等卑劣小人。

朝廷想利用朱州对付淮安王,遗憾的是任氏一族不上道儿。

也?是在这时?,从京中九死一生逃亡回来的陈贤树负伤而?归。

他能活着回来已算命大。

当时?天已经?黑了,李氏平时?歇得早,饮完参汤正要入睡时?,忽听家?奴匆忙来报,说大郎君回来了。

李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问:“你说什么?”

家?奴道:“大郎君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李氏顿时?心绪翻涌,丫鬟知冬忙扶她起身,主仆往前院去了。

陈贤树一身狼狈,形容憔悴,胡子拉碴,折断了一条胳膊,侥幸捡回一条命来,看到?自家?亲娘,恍若隔世。

灯笼下的李氏热泪盈眶,喉头发堵唤道:“大郎,可是我的大郎回来了?”

陈贤树不忍她伤心难过,苦涩道:“阿娘,儿回来了,儿活着回来了……”

说罢一瘸一拐上前,李氏再?也?忍不住心酸落泪,哽咽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握住陈贤树的手,泪眼婆娑打量,一旁的知冬道:“外头天儿凉,娘子且进屋去说话罢。”

李氏点头,母子二人进入厢房。

陈贤树还未用饭,知冬吩咐小厨房备吃食,又差人走了一趟碧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