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又怎么样呢,总有些事情t?需要血性去做,她不介意做那位先驱者。
同刘家谈妥后,夫妻送他们离开。临行前二人?又齐齐跪拜谢恩,陈皎受下了。
当?时边上有不少村民过来围观,陈皎向他们行揖礼,慎重说道:“咱们惠州的前程,可就靠诸位百姓齐心?协力了。”
有人?应道:“只要九娘子?心?里头记挂着咱们村,愿意给?我?们鸣不平,咱们干什么都愿意!”
“对!九娘子?若把我?们老百姓放到心?上,我?们自然什么都不怕!”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不再是以前见?到官员带来的恐惧厌恶,而是亲近,愿意跟他们说话,愿意亲切称呼她九娘子?,而不是把她当?成传闻中的母夜叉,骇人?可怖。
望着那一张张饱经风霜却充满着希望的脸,陈皎再一次与这个时代的人?们共鸣。
她不喜欢苦难,可她喜欢在苦难中挣扎还能?心?怀希望的人?们。
作为?他们的后人?,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很久很久以后,这片土地?上的后代会吃饱饭,有衣穿。
“诸位若信得过我?,且等着罢,魏县的天?,就快变了。”
听到这话,人?们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满怀欢喜,纷纷道:“九娘子?可要说话算话!”
陈皎庄重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算话!”
村民全都笑了起?来,他们热情相送,把几人?送了很远才回去。
徐昭似有感触,说道:“老百姓其实很简单,只要地?里头能?刨食吃,不受官差欺负,就不错了。”
陈皎:“这世间不平之事何其之多,可是活下去,又何其艰难。”
马春道:“你们说的什么奴婢听不懂,奴婢就知道,方才村民看?九娘子?的眼神?是欢喜的,可见?他们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陈皎笑了笑,“那我?就做一回他们心?中的菩萨罢。”
接下来他们一家家走访,把王家霸占田地?的户主召集起?来怂恿他们上告到衙门。
能?拿回自己的田地?,又有衙门兜底,必赢的官司,人?们自是积极。
没过两日刘家就上告,接着李家上告,紧接着胡家也上告。
吴应中陆续收到诉状,差役跑了一趟又一趟,要传审王家。
几家人?被侵占的田地?有一百多亩,王震凤让老五王震秋应付。他疲于奔波,心?烦道:
“那衙门没完没了,我?把白纸黑字给?他们,怎奈那帮刁民死口咬准王家做假契,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王震林气恼道:“我?们王家的田产,岂能?分给?那些穷鬼?!”
“是啊,当?初那帮刁民自己来借的粮,还不上了用田地?抵押天?经地?义,如今却想收回去,做他的春秋大梦!”
对于衙门的不公允,王家义愤填膺,把陈皎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
吴应中早就手痒想挠他们的皮了,故意放消息出去,说月中会审王家霸占田地?一案,且是七家上告。
七户村民联名上告王家占地?,之前王家联名上告到州府,现在有样学样。
审案那天?有不少百姓去公堂围观,七名户主跪于公堂上,现场壮观不已。
人?们小声议论,就连马春都来看?了回热闹。
而陈皎这时候则跟李士永他们商量,让他们走访王家的佃户,怂恿他们去抢地?,但凡周边的村民敢去抢,都有机会捡漏。
王学华听得乍舌,瞪大眼睛说道:“这不是叫他们去做强盗吗?”
陈皎一巴掌扇到他的脑门上,不客气骂道:“你以前难道没干过?”
王学华连忙捂住头,无辜道:“现在小的不敢了!”
陈皎严肃纠正道:“我?这叫劫富济贫,有侠义心?肠,你懂吗?”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头直犯嘀咕。
祖宗你可是官欸!
狗官!
陈皎见?他们表情各一,正儿八经道:“那些佃农得交六成的租子?给?他们,三成的税收却被他们塞进了自己的腰包,你们说可不可恨?”
李士永附和?道:“可恨!”
陈皎:“王太?守那老不死的名下挂了数千亩田地?,这些地?都不用交税,你们这些兵蛋子?的军饷从何处得来?
“我?就问你们,是愿意穷了自己,还是更愿意让他们吐出来做军饷?”
王学华忙道:“这还用说吗,死道友不死贫道,没有军饷,小的就赞不了钱娶婆娘!”
陈皎满意道:“孺子?可教。”又道,“我?就问你,这算不算强盗行径?”
王学华连连摇头,拍马屁道:“不算不算!咱们收的是税,收的是惠州的军饷,惠州的太?平!”
李士永和?于二毛默默看?向他,你小子?可真能?吹!
晚些时候马春从衙门那边回来,陈皎正在提笔书写什么。
马春同她八卦起?公堂上的情形,唾沫星子?横飞。
“那王家人?好生混账,一石粮翻成十石,他们可真会做生意,我?若也像这般,早就发大财了!
“吴主记质问,王家还不服气,还要叫板呢,都是砧板上的肥肉了,还要跳脚,简直看?得人?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