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放什么屁！”慕衍怒从胸起，一声大吼，将华霆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人绝对不可能是他杀的！陆言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还大哥？你算哪门子大哥？！你了解他吗？！”

“慕总，你冷静一点，我没有说人是小言杀的，只是我们要想到事情的每一种可能性，换句话说，就算是他杀的又能怎么样了，我们两家联手，还把人救不出来了？警方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扣押，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人去顶包，我去处理，你别管了”

相比于慕衍的暴躁，华霆的声音冷静又稳重，但是这句话听到慕衍的耳朵里，无比的难受，“你他妈顶包个鬼！你找个替死鬼去救他，他要是同意，老子他妈的跟你姓！这事儿必须得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会让这盆脏水泼到他身上的，大不了老子和他一起上刑场！”

慕衍蹭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在警局了解完情况的律师团队走进了办公室。

律师的脸色也非常不好，“慕总，很棘手，警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属于陆教授的DNA，也是唯一一组不属于死者的DNA，这是铁证，再加上媒体上的那篇报道，已经构成了杀人动机，有了这两样东西，洗脱嫌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谋杀的罪，要么死刑要么无期”

“你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人？”

律师们顿了顿，说出了他们商议之后的结果，“我们是这样想的，既然警方已经认定了，不如将计就计，让陆教授认下来，后面上了法庭，再出一份精神鉴定报告，精神有问题的人构不成犯罪行为，最后的结果就会是无罪释放，最多在医院治疗两年”

慕衍气红了眼睛，“这他妈的什么馊主意！老子先把你揍进医院住两年！”

律师们顿了顿，“又或者如果您确信人不是陆教授杀的，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推翻警方的物证，当然，这一点我们律师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您要是有认识的刑警朋友，会方便很多”

刑警，他哪里认识什么刑警！

慕衍顺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这群人身上砸，“滚！没用的东西！莫泽！莫泽！”

律师们瑟瑟缩缩的退了出去，第二秘书低着头匆匆的走了进来，“慕总，莫总助已经离职了”

慕衍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烦躁到极致，猛踹了沙发一脚，“艹！”

“干什么呢？嘴巴不干不净，发这么大火？”老慕总年过半百，两鬓微白，穿着棕色的中山装，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着和蔼可亲，但就是透着不怒自威的魄力。

他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听见自己的乖儿子在骂人了。

第55章 55：老父亲

慕衍见到父亲，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对不起，爸，我不是冲你，我就是事情有点多有点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老父亲轻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我怎么敢劳烦你这个大忙人来接我，什么事情能烦成这样，你看看你这头发，和鸟巢一样，去收拾一下，陪我去钓钓鱼吧，放松一下再回来处理”

“爸……我，我没有空，事情一大堆呢，你自己去吧……”

老父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了笑，“真的吗？你是在……烦工作？”

慕衍心虚的回避了，连爸爸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老父亲佯装失望的叹了口气，“唉……那还真是可惜了啊，我本来是约了谭老督查一起去的，他听说我儿子乖巧懂事，很想见见，但，既然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我们两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了”

老父亲说走就走，还没出办公室的门，慕衍突然反应了过来，眼睛都亮了，匆忙的追了上去，“爸爸爸，等等，等等，什么谭老督查？你还认识督查呢？”

“呵！就这魅城，你爸爸我就没有不认识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呵呵呵呵呵呵……”慕总咧着大白牙一阵傻笑。

“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换件衣服！”

“那你等我啊，三分钟，就三分钟”他像个孩子，飞快的跑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再洗个头！像个鸡窝！”

“知道了！”

肃杀的寒冬没有太阳，气温也很低，并不是个适合垂钓的好季节。

魅城城郊以垂钓闻名的半雅山庄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低低矮矮的山坡寒沙衰草，湖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放眼望去，唯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鸭舌帽的老者坐在垂钓区，身边站了一个年轻的秘书。

老慕总乐呵呵的走过来，“哎呀，老谭，这大冬天的，也就只有你有兴致跑到这儿来钓鱼了，我说我上门去拜访你，你就给我约到这儿来了，你看看这方圆十里，哪有人？”

“老慕，这你就不懂了吧，钓鱼，是份闲事，人多了我反而还不来”

谭老督查回了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跟在身后的慕衍，“哟！这是你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才刚刚学会走路，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帅，你可真是有福气！”

慕衍礼貌的笑着，低了低头，“谭老督查好，早知道我爸有您这么好的朋友，我就应该早点来拜见您的，第一次见您，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还请您笑纳”

高档渔具，英国货，最少都得一百多万。

谭老督查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接过来，将眼神移到了平静如许的湖面，“老慕，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个职业特殊，不能收礼，这玩意儿太重了，我可拿不动”

老慕总弯着眉毛呵呵的笑了两声，将慕衍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硬塞给了旁边站的年轻秘书，“什么重不重的，拿不动这不还站着个人吗，孩子们一片孝心，就你阴阳怪气的多心”

“你少来，他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喜欢钓鱼？从前我们就说好了不搞这一套，官是官，商是商，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闲话，那么些年，咱们相交的界限也很明显，怎么都退休了，你倒还破了戒了”

“老谭，我这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你见过我求你办什么事吗？我们都老了，拉下脸皮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只要他们过得好，什么界限不界限的，大半辈子的交情，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

“行了行了，说说吧，犯什么事了？毒品我可帮不了你……”

老父亲给了慕衍一个眼神，慕衍立马就开了口，“没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被人诬陷杀人，现在进了警察局了，比较麻烦的是，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的生物信息，但是我这个朋友是绝对不会杀人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希望能仔细查验”

“刑警队那个方子铭有时候做事确实有点顾头不顾尾”老督查伸了伸手，秘书递出来一张名片，“他叫洛寒川，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马上就要调到中央去了，他说升职之前会来看看我，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魅城了，你去联系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到魅城警队里拿这个案子练练手，不过，小子，我可告诉你了，如果寒川找出来他是凶手，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知道了，谢谢谭督查，晚辈先告辞了”慕衍接下名片，连声道谢，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

“哎！你爸还在这儿呢！去哪儿不知道说一声啊！”

“哈哈哈哈，老慕，什么朋友值得他这么上心？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要了命的朋友，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慕衍上车就戴上了蓝牙耳机，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串号码，踩着油门发动了车子，电话只嘟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但是那头的声音嘈杂，像是在打架，还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放手！放手！放手！快放手！有话好好说，别薅头发！我发型很贵的，电话！电话！我电话响！我是个警察，人民警察！电话响很重要的！快放手！喂？谁啊？”

慕衍清了清嗓子，“您好，请问是洛寒川警官吗？我叫慕衍，是谭老督查介绍我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