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我先答应了此勤。”杨如晤身体后移,顺势移走了手腕,“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下次可以单独陪你。”

宣赢的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了半晌,克制住愤怒,伸手再次抓住杨如晤的袖子,他完全不管杨如晤做何感想,此刻就一个念头,今晚这顿饭,决不能让贺此勤如愿。

杨如晤躲开宣赢三次,宣赢不言放弃,第四次被躲开时宣赢不禁气恼,下一次伸手直接抓住了杨如晤的手指。

“一顿饭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贺此勤。”宣赢刻意卖惨 ,“贺此勤邀你吃饭,也需要这样求吗?为什么我总是要排在贺此勤之后?”

杨如晤任由他抓着,没有讲话。

“杨如晤,你得陪我。”宣赢重复说,“今晚你必须陪我。”

听到这句话杨如晤那双深邃的眼睛凝在了宣赢的脸上。宣赢口齿犀利,脾气也烈,长相当真俊美,不过也是由于秉性过于刚直,让他那点心思袒露无疑。

杨如晤垂眸去看被攥住的手,再抬眼时露出一点不耐烦地神色,随即他收敛表情,对宣赢很平淡地笑了一声,类似讥笑也似不屑。

宣赢一怔,当下毫不怀疑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杨如晤瞧了个一清二楚。

沉默的交锋旋即而至,宣赢暗骂杨如晤一句,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抽手离开之时被人箍住了手指。

“宣赢,我可以纵容你的脾气,”杨如晤用拇指在宣赢指节上拨动几下,动作如同情人亲昵,但口中却不近人情地补充,“但你别仗着我的纵容,来跟我耍心眼。”

宣赢斗志忽地燃烧起来了,他舔了下牙,凑近杨如晤,望着那双平静的双眼,情真意切地说了一句:“杨如晤,你真的好偏心。”

18 ? 第 18 章

◎还是不装听着顺耳些。◎

当晚杨如晤送宣赢回了沈园,途中宣赢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发觉杨如晤曾在某条街上绕了两圈。

车一停,宣赢未置一词,下车离开。

梁叔出来迎他,和蔼可亲一笑,说沈休让他回来直接去银湾。

宣赢进去后发现气氛很沉重,沈仲青与沈休似乎刚结束交流,任寒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任玥见他过来快速地擦了下眼角。

宣赢拧眉巡视众人,随后走到任玥身边:“你哭什么?”

任玥起身,遮掩道:“你看错了吧?我没哭啊。”

宣赢眼神直愣愣地重复问:“你哭什么?”

屋内的气氛在宣赢的这两句问话后更加凝重起来,任玥平时聪慧过人,此时却一筹莫展,看着宣赢越来越深的眼睛,胡乱地扯了个慌,竟说沈休跟助理暧昧,被她发现了。

宣赢被她弄笑了:“沈休只有男助理,你到底哭什么?”

任玥愣住,也就两秒钟,一颗滚圆的泪珠直接从眼中坠了下来。

宣赢一时没转过弯,压根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虽然肯定沈休绝不会三心二意,但身体无意识地走到茶几旁,摸住了那只死沉的烟灰缸。

任寒忽地站起,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宣赢。”

众人都围在身边站着,一脸严肃地沉默看他,宣赢脑子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噪音,神经突然就绷断了。

无法形容的难忍刺激的宣赢全身都在痉挛,他厉声质问任玥:“你哭什么!你到底在哭什么!”

生活这么多年,他们经常会面对宣赢毫无征兆地暴躁行为,以前宣赢把自己关到某个房间,任谁敲门也不给开,直到他平息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宣赢声嘶力竭地喊完,急促地喘了几口粗气,扔下烟灰缸,转身往门口走。

没有人阻拦他,钟姐得到沈休授意,随后跟着宣赢回了天星。

银湾霎时陷入安静,任寒坐下,叹息着抚了下鬓角。

任玥望着大门,喃喃道:“沈休,我害怕。”

沈休上前揽住妻子,安抚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没事。”

沈休一如既往地抚平了所有人的担忧,众人稍作片刻,便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宣赢对亲人的情绪一无所知,回到天星才回过味来。

复查一番,阮扬肯定对着沈休,没说他好话。

躺下后,宣赢浑身又疼又酸再也无暇多想,凌晨之际才恍惚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

发烧在他身上已经算是小病,熬到天亮疼痛丝毫未见,半睡半醒之间他好像梦见了一汪湖水,那湖水冷冽清澈,他刚走进,湖水卷起一人高的水帘,哗啦打在他脚下,彷佛在说你离我远点。

沈园皆知三少爷睡眠不好,日上三竿也不起乃是常事,所以中午时分宣赢仍未下楼,钟姐也没太过奇怪,然而半个小时后,钟姐深觉自己可能玩忽职守了。

沈休带着家庭医生上楼时宣赢还缩在被子里打哆嗦,沈休一把撩开,手跟着往他额头上一探,温度吓人。

沈休示意医生照料,转身走到露台,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对方刚一接通,沈休平静道:“杨如晤,我弟弟发烧了。”

昨晚杨如晤就已发来消息,告知宣赢下午那番反常行为。

杨如晤闻言轻轻一笑:“你弟弟不肯穿衣服。”

沈休问:“你身体还好吗?”

杨如晤又笑:“难不成我摁住他,强给他穿?”

好友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同样的特质,彼此生气质问也用如常口吻交流。两人一静,随后同时挂断了电话。

两瓶点滴剩最后一点时宣赢才醒过来,乍一看见挂着的那俩瓶子,顿时就一慌。

未等起身,任玥柔柔嗓音传来:“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