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徐溪月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溪月小姐又是如何说服徐家老爷的?你上了栖霞山,执掌徐府大权的,就是二府了。”
陈执安有些好奇的询问。
徐溪月笑道:“这十几日,我家父亲喜欢上了读大息白衣相国杨鹤引的诗词,也许是他读到了世事浮云不足问,何如高卧且加餐,又或者是徐家经此一场磨难,令他看开了些,总之……他允我再去栖霞山上,不必担着这徐家的重担了。”
“溪月小姐以为是重担,却不知多少人求着这样的担子。”陈执安由衷道:“总归是一件好事,遂了溪月小姐的意,往后就不必每日愁眉苦脸了。”
徐溪月愣了愣,询问道:“陈公子,我以前总是愁眉苦脸吗?”
陈执安点头:“终日板着脸,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
“噗嗤。”新桐笑出声来,徐溪月转头看了她一眼,新桐匆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陈公子呢?往后又有何打算?”徐溪月询问。
“我应当会去一趟悬天京。”陈执安侧头道:“倒也不急,也许还会再等两三个月才出发。”
“悬天京气象恢宏,宏伟壮阔,确实值得一去。”徐溪月道:“两三个月之后,正巧是大虞坐朝节,甚至我大虞的魁星在那一日也会与皇帝一同乘车出游……我师尊想必也会应约前往,到时候也许我们可以在悬天京中再会。”
……
徐溪月与陈执安道别,不出意外,明日她便要回栖霞山了。
陈执安戴上了徐溪月送来的承露戒,当他的真元探入其中,历经一刻钟的烙印真元印记,陈执安发现他的真元再入戒指里,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手掌,轻而易举的感知到其中的东西。
陈执安试着将阳燧长刀放入其中。
当他戴着戒指的左手触碰阳燧长刀,注入戒指中的真元又从戒指中回转而至,阳燧刀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随着他掌控真元再一度探入承露戒,意念心动,戒指中的真元随心而动,然后阳燧长刀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不错。”陈执安越发满意起来。
就在他研究承露戒时,门口忽然有脚步声音传来。
那脚步声音扎实、规律,似乎每一步走出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差不出分毫来。
陈执安站起身来打开院门。
却看到李伯都正背负着双手,站在岐黄街上的石板路上,注视着他。
(本章完)
第48章 澈衣郎
李伯都又看到了院中栽种的梨树。
他有些厌烦的摇头,不等陈执安相请,便步入这干净整洁却又显出一些逼仄的小院。
陈执安侧头看着李伯都宽大的背影,他突兀想起时常梦到的白衣女人。
眼前这位统御足足九万松槐军的玄紫将军,其实与他这具身体有着极亲的血脉联系。
陈执安自然不会傻到对于这等高座府中,早已看惯人情冷暖,尔虞我诈的大人物,会看重这层血脉联系,于是他索性并不开口,只站在院中最大的梨树下。
李伯都并未让陈执安久等,反而摇头道:“你就在这个院中,过活了十七年?”
陈执安知道李伯都想要说什么,便笑着说道:“对于京中的大人、公子来说,这小院确实寒酸了一些,可是这十几年以来,这小院荫蔽风雨,我也从来没有饿过肚子,顿顿有肉有菜。
哪怕是在富庶的苏南府,也不是人人能过我这样的日子。”
陈执安并没有说谎,从前世的钢铁丛林中,乍然来到古色古香的岐黄街,来到这个娴静的小院子,又不用担心生计,他对于这样的生活确实称得上怡然自得。
这十几年以来,陈水君一直将他保护的很好。
只是……唯一一次疏漏,便是那一次不慎导致的落水。
陈执安思绪及此,又因为已经接触了修行一道,了解了一些修行辛秘,他脑海里忽然有些起疑。
“楚伯伯说,父亲早年就已经修行,对于剑道上颇有领悟,他又那般疼爱原身,那次落水又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
“街坊邻居都说,原身落水的地方就在清水河与岐黄街交界处,身上也无让他失去意识的伤痛,应该是扑腾了一阵的,那一日陈水君明明就在小院里,听到街头巷尾的吵闹声,他难道没有听到?”
“还有那神秘出现,又神秘离开的黑衣道人……他匆匆前来,然后我那些记忆接踵而来……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陈执安脑海里瞬间就多了很多念头。
“那神秘的黑衣道人,出现的恰好是时候,消失的也恰好是时候。”
千回百转,终究落在一处。
他思绪纷飞,不远处的李伯都也已经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位位高权重的当朝玄紫将军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却有些冷漠。
“我不知你有何机缘,除了我第一次在岐黄街上不曾仔细看你之外。
往后我每一次见你,你都与上一次见你的大有不同。”
李伯都道:“你身体中的血气、真元都在飞速增长,便是我,都有些惊讶了。”
陈执安知道李伯都这等人物,只怕已经到了玉阙境界,哪怕玉阙境界深邃高远,其中也有高有低。
可哪怕是再弱的玉阙,看他身上的血气、真元,只怕都是一眼看看,自己在他眼前几乎无所遁形。
“不得不说,你的天赋要比陈水君更好,毕竟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李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