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褚岫白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李扶疏始终不曾插话,只是低头为二人添茶。

这时,有一位管事躬身进来禀报。

李铸秋大为惊讶,仔细询问道:“你是说商秋公主今日来了府上?如今就在红豆院中?”

管事恭敬应是。

李铸秋与褚岫白对视一眼,都站起身来,走出东堂,李扶疏也跟在二人身后。

大虞女子也可读书、修行,除了孝道仍然严苛以外,女子为将的也并非没有,倒是没有其他颇多规矩,所以公主出宫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只是皇家的威严仍在,皇家公主来了府上,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这一位户部尚书,一位平野将军也去了红豆院中。

褚岫白大约是看出了李铸秋似乎不愿意前去红豆院,又想起悬天京中的传闻,便开口询问道:“李伯伯,我听说那大治四年的状元回来了,取走了十八年前,谢无拘从他手中夺下的那一柄黄雀风?”

李铸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微微点头,心中不明白这褚岫白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

“并非是晚辈要揭李伯伯的短。”褚岫白有些可惜道:“晚辈也是学剑的,陈水君那一柄黄雀风乃是天下有名的剑,只是名剑有灵,已认其主,晚辈还想着等我登临玉阙境界,映照神相,就登门试上一试,看看能否拔出那把黄雀风,只是现在看来,倒是无望了。”

他说到这里,又有些疑惑:“都说那陈水君修行的天赋平平,偏偏机缘不凡,接连得了几种宝物。

甚至还有传言,说是那一品的天丹皇饮、帝饮也被他得了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李铸秋看着红豆院的门庭,冷笑说道:“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若是真得了帝饮、皇饮两枚丹药,只怕他无福消受,早就死在寻宝的强者手中了。”

“而且……那黄雀风倒是不值得贤侄可惜,这把剑颇为古怪,便是那谢家的长子谢无拘都不曾降伏此剑,所以才被刺入我李家的假山上,既镇妖邪,也杀陈水君的气性。”

“谢无拘都不曾降伏……”褚岫白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中暗道:“他不曾降伏,却不代表我不能降伏,我自有惊天的机缘,往后若是能遇到那陈水君才最好……”

二人走入红豆院,李铸秋颇有些厌恶的看了那八角亭中的李音希。

又见到商秋公主正聚精会神,看那位少年画师作画。

“便不要打扰商秋公主的雅兴了,我们便在这亭中等候。”李铸秋吩咐下来。

跟在身后的几位管事,顿时悄悄备好茶水,李扶疏在旁倒茶。

“这画……画的倒是不错,我竟不曾见过。”褚岫白喝着茶,看到画布上的画像,有些惊讶:“这画画的少年是谁?”

李铸秋不擅作画,也不喜藏画,算是实打实的圈外人,自然不知。

李扶疏同样如此。

等候在一旁的管事躬着身子回答:“回禀老爷,这位画师乃是这几日京中当红的人物,玲珑公主选了他在坐朝节那也是为她画像,许多大府上的夫人小姐都盼着这位来自苏南府的陈先生,能够在坐朝节时,也为他们画上一幅画哩。”

管事说话时,李铸秋正远远看向作画的陈执安,此时陈执安恰好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另外一盘颜料。

那熟悉的侧脸,熟悉的眉眼,令李铸秋微微一怔,旋即皱起眉头:“你说这画师姓陈,来自苏南府?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叫陈执安的。”管事回答。

二人身后候着的李扶疏猛然睁大眼睛。

李铸秋咬牙,苍老的脸上露出怒容来,又问了一遍:

“你说他叫什么?是哪里来?”

“回禀老爷,他叫……陈执安,自苏南府而来。”

(本章完)

第73章 一聚神蕴五六道(第三更,求首订,求月票)

这个名字对于李铸秋而言并不陌生。

在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陈水君冒着大雨,抱着这个婴儿前来李府,告诉李铸秋,这是你的外孙,音希为他取名“执安”。

李铸秋还记得那天的雨,那是一场骤然到来的阵雨,就是万马奔腾,水汽弥漫间,就连秀霸山都瞧不见了。

只有密密的雨从天上落下。

冷风如刀,银针滂沱,令梦想着与谢家联姻的李铸秋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陈水君站在雨中,撑起身上的真元笼罩着那多余的孩子,如此一夜。

第二日,这多余的孩子饿得哇哇大哭,陈水君起身离开,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这条龙门街。

李铸秋以为,自己临死之前,应当再也看不到那令他厌烦的陈水君、陈执安父子。

可是不久之前的春日,陈水君来了悬天京,拔走了黄雀风。

而如今,仲夏已至,这羞耻出身的陈执安也踏入了他李家的门楣,甚至就站在那八角亭前,为李音希作画。

李铸秋想到这里,一阵阵晕眩袭来,不如令他深深吸气。

他只想要站起身来,狠狠训斥一番李音希,再将乱人心绪的杂种打将出去,送回苏南府。

可此时此刻,这红豆院中却并非他一人。

他身旁坐着平野将军褚岫白,不远处的小亭中商秋公主正双手拄着脑袋,仔细看着那杂种作画。

褚岫白似乎已经注意到他极不寻常的呼吸,正投来探寻的目光。

于是,李铸秋再度长长吸气,继而叹气,对身后的李扶疏道:“我听说你给苏南府那卖药的周家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