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门外随父亲离开的紫衣将军,还是那位飞扬跋扈的司侯圭,好像都是冲着自家父亲而来。

“既然你问了,随口的事,我就与你说说。”

沈家小姐感叹一番,又见陈执安低头思索,便回答道:“修行一途,对于武道修行之人来说,就像是在翻山越岭,翻过一山还有一山,修行人踏足武道,就如同摄衣登天梯,一山难过一山。

【化气】、【养气】不过只是入门,养气之后又有【真元】、【神蕴】两重境界,打磨气力肉体、化血气为真元,真元感应泥丸,蕴养精神,化作武道神蕴。”

“再往后,便是【璞玉】、【先天】境界,肉身神蕴如璞玉、一口真元入先天,入了先天就可沟通世间百气,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可增长修为体魄。”

“先天之境哪怕是在一州之地,也算得上真正的强者,先天境界的武道修士,就算是来了这繁华的苏吴州主府苏南府,去了苏南府府衙,轻易就会成为知府大人的座上宾,去了军中,哪怕没有军功,最低也是一位都将同知,并不领兵,却有从六品的军俸,等有了军功,或者试出将才,立刻就是一位六品的将军!

我这么说,你可知道了武道第六关先天的珍贵?”

“真元、神蕴、璞玉、先天……先天入军中,即可有从六品的军俸……”

陈执安啧啧称奇,以他现在的眼界,实在不知曾经他见过的两位高来高去的游侠究竟是什么境界。

也不知道先天境界是何等的强悍,可却知道……从六品的都将同知是何其高的军阶。

一入军中就能位居如此高位,由此可见先天境界何其不凡。

“沈小姐,刚才那位司家三公子又是什么境界?”

陈执安一边感叹,一边询问,他想起司侯圭没有动手,单凭气魄就能压得他浑身酸痛,让他的气息如同烛火遇风,微弱不堪,不由心生好奇。

沈好好瞥了他一眼,道:“司家三公子司侯圭可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官宦公子,他在那道下九碑之一的【天下雏虎碑】上,位列第三百四十七,是真正的年少奇才,年龄不过比你长上一岁,就已经身如璞玉无尘埃、灵蕴浑然韬神异!是真真正正的璞玉武修,得入武道第五关。

他在司家年轻一辈中不是最强,却也有不小的威望。

今日如果不是我和爷爷来的恰巧,你敢那般与他说话,只怕要跪碎地上几块砖了。”

“天下雏虎碑?位列第三百四十七?”陈执安沉吟。沈好好知道陈执安没有什么概念,就主动解释道:“你莫要看这排名排到了三百开外,你可要知晓,道下九碑可是名震天下的宝物,自天而降,非造化无以得窥。

天下雏虎碑囊括了整座天下七大国祚、数十小国、全部玄门宗派、书院门阀的无数年轻强者,整座天下名讳能被镌刻在雏虎碑上的年轻修行者不过一千之数,我大虞入此榜单者不过一百,而我大虞人口八万万……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全天下的年轻人中就只有三百四十六人修为能胜过他?”陈执安咽了咽口水。

沈好好摇头:“雏虎碑看的并非只是修为,还要看年纪,还要看修行天赋,甚至还要看背景、传承,看他修行的功法,看他手中握着的兵器。

因为修行一道本来拼的便无非是天赋、年纪、家财、传承、宝物兵器,整座天下能胜过司侯圭的当然不只有三百多人,可综合种种,再配上司侯圭身后站着的庞然大物司家,这司三公子确实称得上不凡二字。”

陈执安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这天下雏虎碑……倒是颇为现实。

“我刚才说了武道前六关,至于先天之后的二关,则是玉阙、造化二境,我便不细说了……”

陈好好说到这里,又补上一句:“这两关之玄妙,并非我一语二句能够说清楚……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境界的人物究竟何其高深,有位玉阙大修曾与我说过,修行八境界,其实只有三重境界玉阙之前、玉阙、造化,踏入玉阙,才算是真正登上了第一座高山。

至于造化境……我只知道能够上道下造化碑的人物有时甚至能够决定一国之兴衰,大息之所以突然分崩离析,也是因为以往大息王族造化修士莫名死去其二,大息王族就此无力再镇压三大世家,才导致昔日威压天下的霸主一分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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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可都是书本上未曾记载的事。”陈执安终于理清了所谓武道八大关。

“化气、养气、真元、神蕴、璞玉、先天、玉阙、造化!”

“我昨日喝了一杯姜茶,今日化出血气……”

陈执安心中不由兴奋起来,他握了握拳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甚至能够感知到自己血脉中流淌着的鲜血更加澎湃了几分。

这天下……可真有趣。

沈好好看着眉宇间隐约多了些不一样的陈执安,又想起悬天京中那位待她极好的姐姐,想起方才司侯圭对陈执安表现出的咄咄逼人、高高在上,她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滋味。

于是她忽然对陈执安说道:“你在这里等着。”

还不待陈执安回答,沈好好就转身出了小院,不过片刻,沈好好踏步而来,红扑扑的脸蛋看在陈执安眼里,竟然多了些英气。

她从袖中拿出两本泛黄的书来,塞进陈执安的手中。

“本小姐今日心情不错,赏你两本入门的秘籍。”

“《大雪山参气贴》。”

“《虎抱拳改》。”

“这两本是……修行功法与武道秘籍!”

陈执安张了张嘴,看向沈好好,沈好好却泼冷水道:“修行可不是苦力,并非有把力气就行,踏入修行之道就等于入了销金窟,进了苦牢,钱财毅力天赋时间缺一不可,我只能给你两本典籍,让你过一过眼瘾,你八成是练不成的,也就莫要谢我了。”

她说完便欲离去。

陈执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沈小姐因何给我这两本典籍?”

沈好好并不回答,径直朝着院门走去。

陈执安也不追问,只是说道:“执安记下了小姐两本秘籍的恩德,他日必有所报……现在我无财无势……就只会画一些画,容我为沈小姐画一幅画像,也算是聊表谢意。”

沈好好摆了摆手,走出小院,进了对面铁臂将军府。

陈执安神色不改,在院中的桌案上摊开一他平日里舍不得用的洛神府出产的洛山纸,又拿出自制的炭笔,闭眼想了想沈好好站在梨树下的模样,提笔。

“只可惜没有颜料,不然就不用只画素描了,如果能画些油画,虽然没有丹青大气,但色彩浓郁些,面容相像些,应当也能够讨女子喜欢。”

他心中暗暗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