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尸体?前方一段持续的、滚动留下的的血迹,也能证明?这一点。
“这样的话,死者在滚落的过程中身上沾点泥巴也正常。”
高睿阳却是摇了摇头?:“不,她?身上的泥巴不是表层的那种泥巴,更像是泥土混杂着泥水在身上凝固了一层后留下的,已经干掉了的那种。”
沈青叶一怔,回眸看他?:“我没记错的话,这边差不多有十来天都没下过雨了吧?这座山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水源的样子。”
岳凌川点头?:“没错,本地降水量比较少,这也是他们发展旅游业的一大优势。”
那么长时间?没下雨,山体?不说干燥,应该也不会?太湿润,那所谓的泥水......又是从哪儿来的?
沈青叶喃喃:“要么就是她在滚落下山的过程中沾染上的......”
可是这种坡度,积水留存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可能是......
她?和岳凌川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在上山的过程中!”
掌心的蝴蝶结闻言顿时叫出了声:“没错没错,就是在上山的时候,曲培云上山的时候踩到了泥坑绊了一下!连带着晶晶都被摔了出去!”
沈青叶闻言心下一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
她?现在在受害者头?颅的位置,方位所限,再加上天色暗了下来,视野不清,并没有看到高睿阳所说的干掉的泥巴。此时几?人一起?走到了受害者脚的方向,果然?见她?的鞋上、腿上、以及裙摆底端不同于血液鲜红的褐色痕迹。
沈青叶沉沉舒了一口气,道:“如果她?并不是自己主动走到山上的、而是被人带过来的,那么对方让她?自己走路的可能性很低。”
不可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小孩的速度有限,凶手肯定不可能放任她?的速度优哉游哉地走着。
高睿阳跟上她?的思?维:“那也就是说,她?当时很可能是被人抱着走的。”
“......这样的话,按理来说,她?脚不沾地,身上不该会?留下这些泥巴的痕迹才是......”
除非......
岳凌川道:“除非路上发生了意外,导致小孩摔了下来。”
此话一出,手里的蝴蝶结顿时叫了出来:“没错没错!”
沈青叶道:“小孩都摔了下来,那抱着她?的人呢?”
高睿阳一拍巴掌,激动道:“也就是说,那人身上可能也有泥渍?”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看着沈青叶:“之前我们见到曲培云的时候,他?脚上膝上是不是也有沾上了泥巴?”
沈青叶看了他?半晌,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他?在钓鱼。”
钓鱼,在池塘边,身上染上些水渍泥点,很正常。
岳凌川也道:“而且曲培云说了,孩子睡了之后他?就去钓鱼,当时那边池塘边还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高睿阳一时沉默。
他?们在这儿窃窃私语讨论案情,但在一旁的民警眼中却怎么看怎么可疑,年轻的民警看了他?们两眼,见他?们围在那儿不走,终于扬声唤了一句,语气不太好:“诶诶,你们在这儿看什么呢?”
众人这才会?回眸,就见民警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目光带着狐疑之色。
沈青叶一顿,后知后觉他?们的行为好像的确有点奇怪。
正想要解释,岳凌川已经上前了一步,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亮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好,我是平江市市局刑侦支队重?案三组组长,岳凌川,这是我的证件。”
“那边那位是我同事,这边发生了命案,因?为职业习惯,我们就多看了两眼,跟你们造成麻烦了,不好意思?。”
年轻民警显然?有些意外:“平江市局的? ”
他?抬手接过证件,跟快步走来的中年民警一起?看了一眼,又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来这儿旅游的?”
岳凌川点头?:“是。”
年轻民警把证件还了回去:“怪不得。”
他?笑:“我说你们鬼鬼祟祟的,寻常人看到尸体?躲都来不及,就你们恨不得凑近了看。”
岳凌川也笑:“职业毛病,看到命案就忍不住上前。”他?顿了顿:“我看这个案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方便让我们近距离看看嘛?”
年轻民警闻言看了身边的师傅一眼,中年民警肃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了岳凌川一遍,见他?眉眼正直,且证件也不似作假,才道:“你们想查可以查,但是没有上级命令,我们不好让外人靠近尸体?。”
言下之意就是不行。
岳凌川倒也不意外,警察各有区域划分,如果没有官方手续,不能随随便便跨地区办案,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以私人身份出来旅游的。
他?也没指望对方能同意,只要他?们不拦着就行。
双方打过招呼,岳凌川又转身回去。高睿阳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岳哥,你连出来旅游都带警官证啊?”
岳凌川笑:“习惯了。”
沈青叶则是想起?韦正义?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跟当地民警打过招呼后,他?们也就没了顾忌,隔了一层警戒线细细观察着尸体?,初步判断死者死因?大概率就是坠亡,身上应该没有其他?什么伤口。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凶手在上山过程中或许踩到过水坑,那在水坑周围,极有可能留下了凶手的脚印。
沈青叶眉目沉沉。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县局刑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沈青叶望着不远处的山,唇瓣微抿。岳凌川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低声问:“想上去看看?”
沈青叶回看他?,慢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