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先前哥哥被污蔑也是人尽皆知,怎么不见她动怒?”颜思卿心底挤压了许多不满,此事殿内没有外人,她才能放肆地吐槽一下。

红蔷惶恐急了,低下头劝道:“娘娘慎言……”

颜思卿深吸一口气,从榻上坐了起来,穿好鞋子起身伸了伸懒腰,“你匆忙进来,除了告诉我这个还有其他事吗?”

“太后娘娘召您去清河堂。”红蔷道。

一刻钟后,颜思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清河堂,太后的脸色不大好看,手边桌上还堆积了一摞奏折,显得有些凌乱。

“母后。”颜思卿进门后就低下了目光,规规矩矩欠身问安,旁人根本看不出她对太后心存怨念。

话音刚落,一本奏折就朝她鬓边砍来。

颜思卿心下一惊,本能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奏折擦着她的耳侧飞到远处撞在门框边,最后狼狈地落在地上。

紧接着上首传来太后夹杂怒气的呵斥声,“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后?擅自泄露皇室密辛、在京中散布流言,你这皇后的能耐还真不小啊!”

颜思卿料到会被斥责,可当她真正听到太后的呵斥声,心里仍是忍不住觉得委屈。孟知微挑事在前她不曾惩罚,颜氏受了这么多委屈却被要求隐忍,太后到底姓颜还是姓孟?

她低着头不应声,这番表现落在太后的眼里就是心有不服,方才燃起的怒火顿时窜起三尺高,又提高了音量斥她:“你惹出这么多是非,还给哀家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颜思卿终于抬起头来,为自己争辩一句:“从始至终,是孟知微对婚事不满,所以不择手段陷害我哥哥,又在别苑消息都封锁之后暗自传出流言,我哥哥什么都没做,却背上了冒犯先帝妃嫔的骂名。试问母后,宣国公府不该委屈吗?”

太后的目光冷了下来,她从最见不得忤逆。

“这么多年了,宣国公府靠着哀家长盛不衰,他颜思齐仗着皇亲国戚的势在京中肆意妄为,哀家叫他们暂时隐忍受点委屈又怎么了?人总不能只知索取从不付出吧?”

“我哥哥不曾欺男未曾霸女,顶多是风流一些,喜欢去风月场所,怎么就成了仗皇家的势力肆意妄为?”颜思卿心里更不舒服了,太后这话说的像是颜思齐作恶 多端仗势欺人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可实际上他只是喝几壶酒赌两个钱而已,并且一贯是当场就付清了,从不赊账。

“你如今是位高权重,都学会搅弄风云了。”太后沉声,“可你还记得这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吗?”

说着,她似是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若无哀家庇护,颜家不过是个寻常门第,你又怎能进的了宫门!”

满满的优越感迎面袭来,颜思卿不喜欢这样的口吻。

她抬起头直视上首的女人,“我入宫门,是被逼无奈,从未觉得庆幸。”

太后被她呛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想来也是气得不轻。

“早知你如此叛逆,我当初就不该……”

看着太后痛心疾首又满脸怒容,颜思卿心下毫无波澜。

她虽然脑子不算聪明,但分得清好赖冷暖,宣国公府父母兄长对她是真心疼爱,而这位太后,起初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关怀,后来就只剩利用。

她不喜欢太后。

如果不是怕太后气的太狠直接送她一杯毒酒,她真想回一句,您现在换人也来得及。

后来是顾平川闻讯赶来救了场,在太后膝下说了许多好话,又替颜思卿道了歉,这才把人领回凉台殿。

一刻不盯着这婆媳俩能把屋子炸了,真不让人省心。

“你替我道什么歉,我又没错。”回去的路上颜思卿还气呼呼埋怨顾平川。

顾平川牵着她的手,一脸的无奈,“你还有心论个对错,我都怕明日一早睁开眼枕边人就没了。”

大夏天的,颜思卿硬是后脊一凉。

“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后还能找人暗杀我?”

“你小声点!”顾平川被这话吓得不轻,下意识捂着她的嘴,四处扫量一圈才道:“知道冷宫的赵氏吗?”

颜思卿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当年她骤然失宠沦落冷宫,时隔八月之后突然被打断了腿,此事是宫里的一桩疑案,这么多年了却从未有人追查……你猜是为何?”

颜思卿摇摇头。

她记得之前太后给她讲过一个版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顾平川回头望向清河堂的方向,没再说话。

半晌,颜思卿觉得脸上妆都快花了,终于忍不住挣脱顾平川的魔爪,喘了两口气之后瞪他一眼。

“你这么说自己亲妈,就不怕被视为不孝?”

顾平川莫名地笑了笑,依旧不答。

颜思卿见此皱了眉头,暗自嘟囔,“被点哑穴了吧。”

52. 第52章 元妃

帝后离开之后, 清河堂的正厅里被阴郁的气氛笼罩着,尤其太后脸色阴沉,就连一向亲近的玉嬷嬷都不敢这时候说话。院外下人们只顾低头做事, 大气 不敢出, 生怕在这种时候再惹了太后。

申时过半, 方才晴朗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渐渐聚拢, 看这情形, 怕是要下一场大雨。

玉嬷嬷再一次走进正厅,见太后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才敢开口:“主子,消消气,皇后到底年轻气盛, 还不能明白您的苦心。”

太后往后一靠, 声音里尽是疲惫,“如果当初没让她替思虞入宫,或许今时今日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玉奴,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后悔。”

玉嬷嬷道:“主子当初不是说就喜欢皇后的性子?您还夸赞过她性子灵动活泼。”

“作为家中晚辈, 灵动些是可爱。可她如今是皇后了, 怎么能还像从前一样不受约束肆意妄为?”太后的口吻中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入宫这一年,别说替哀家做成什么事情, 只是让她稍稍隐忍一些她都不肯, 这样的皇后哀家要她作甚?还不如当初依了余林的意, 选孟氏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