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树对文野病态的迷恋,他终于找到了原因。
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安嘉树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浑浑噩噩,连吃饭都要别人提醒。
阿姨看不下去,给文野打了电话:“文野,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过来看一看小树。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哭,状态也很不好。”
文野那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过了很久,他才漫不经心地回:“我跟安嘉树已经没关系了。”
阿姨说:“哎呀,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事情不能做得那么绝的呀。你就来看看他……”
文野冷笑了一声:“安嘉树都被我捉奸在床了,是他做得绝还是我做得绝?”
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安嘉树难得出门倒水,正好听到了阿姨打电话的内容,他拿杯子的手颤抖起来,要用另一只手按着,才不至于把水全洒出来。
他回到房间,给所有认识文野的朋友发了信息,追问文野的下落。
问了半天,终于有个朋友给他发了张照片,安嘉树点开大图,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文野在酒吧的沙发里坐着,搂着一个很清秀的男生,正凑近他的耳边说话,唇边带笑。文野对他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原来文野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怎么可以,顶着林砚书的那张脸和别人在一起。
安嘉树想象着文野和别人拥抱、亲吻甚至上床的场景,胃里忽然一阵绞痛,冲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有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递给他一杯温水,让他漱口。
安嘉树面色苍白地道谢,回过头后,才看见来的人是南柏。他立刻推开了南柏的手,要和他划清界限似的,冷淡地说:“你来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只是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很好。你看过了就赶紧走吧,不然文野知道会生气的。”
“据我所知,文野这些天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应该是新欢吧。他还顾得上你吗?”
安嘉树没有回答,他洗过脸后,抬头看着镜子,里面映出一张秀美的脸,雪白的颊边凝着几滴水珠,越发衬得他肌肤娇嫩。
之前林砚书总说他像女孩子,让人很想保护他。
林砚书也确实做到了,他把安嘉树保护得太好了,没让他见过一点人性的阴暗,安嘉树也理所应当地变得善良、美好、柔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
但林砚书离开之后,安嘉树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为了抓住对林砚书最后的念想,开始不择手段,甚至去当第三者,硬生生拆散了文野和南柏。
如果林砚书见到现在的他,肯定会很失望吧。
但安嘉树真的需要文野,只有紧紧抱着文野,和他抵死缠绵的时候,他冰冷的心脏,才能汲取一丝丝暖意。
安嘉树决定去找文野复合,他当着南柏的面换了衣服,然后拿起车钥匙出门,却因为低血糖,刚走到走廊就晕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安嘉树看见一个身影坐在床边,正翻阅着一本书,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指尖,空气中悬着细小的浮尘。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安嘉树像是坠进了一个甜蜜的梦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抱住那个人的腰,被他抱着的人低声说:“醒了?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虽然他的嗓音更清冷,却还是温柔得让人心悸。
安嘉树怔怔的没有回答,那个人就把书放到一边,回身抱住安嘉树。
而安嘉树的视线落在了那本书上,封面很熟悉,书名也很熟悉。居然偏偏是这本,林砚书最喜欢这本书。
南柏见安嘉树神情恍惚,就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不舒服吗?小树,再睡一会儿吧。”
安嘉树不知道南柏到底想干什么,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南柏似乎在刻意重现林砚书和他的相处模式。
其实早在宿舍的时候,安嘉树就觉得,南柏给他的感觉和林砚书十分相似。
其实两人的性格大相庭径,一个冷淡一个温和,但照顾他的时候都是那样体贴入微,甚至连细节都能做到一致。
加上南柏现在的刻意诱导,安嘉树总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多次把南柏错认成了林砚书。
最开始的时候,安嘉树总是恼羞成怒,甚至大发脾气,对南柏说一些很难听的话,骂他东施效颦,尖叫着让他滚。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哭着钻进南柏怀里的是安嘉树;抱着南柏说好想他的是安嘉树;主动求欢的也是安嘉树。
安嘉树渐渐接受了南柏,甚至有些沉迷。
直到某一天安嘉树接到文野的电话,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文野了。
南柏把一勺抹茶布丁送到安嘉树唇边,安嘉树舔干净勺子之后,痴痴看着他,甚至没听清文野在说什么。
文野提高了音量:“安嘉树,你干什么呢?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一面。”
安嘉树犹豫着说:“最近不太方便。”
文野那边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忍不住带了些焦躁:“你还给我摆起谱了?安嘉树我警告你,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你台阶,你要是这个态度,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安嘉树看了一眼南柏:“可是,我真的有事。”
文野低骂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文野再次见到安嘉树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半个月了。
开始他一直在等安嘉树和他道歉,每天死死盯着手机,夜里听到手机振动也会立刻醒过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些无聊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