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薛燕歌再次见到谢衍,他看着憔悴消瘦许多,薛燕歌没有闲心过问,只是将一张纸递给他:“回头将这些消息传给与你交好的家族。”

谢衍眼底乌青显然是有很多话想对薛燕歌说,天真以为两人这么久没见最少也会寒暄几句,一见面却是吩咐他办事。

谢衍看着手里写满关于女子外貌与个性的描述,想着如果今天没有腆着脸登门,是否这任务就会交到范侍郎手中。

很多时后谢衍也不明白自己,似乎真像她所说的,当自己被逼到一个点时,就会像头温驯绵羊任人摆弄,他将纸张折好收入袖口,不过多询问理由,只说:“我知道了,还有什麽事要我来?”

比起让薛燕歌拜托那来路不明的范侍郎,万一哪天真要出事了,他还能第一时间解决烂摊子。

谢衍没有之前的歇斯底里,表现的非常良好,对此薛燕歌很满意,确认谢衍再次被她驯服时,薛燕歌抚着肚子告诉谢衍道:“我怀孕了。”

谢衍震惊过后,失去冷静向前几步,他小心翼翼生怕薛燕歌拒绝,“我能...摸摸看孩子吗?”

得到薛燕歌点头后,他半跪在地抚着平坦小腹,嘴角不经意勾起的弧度有些傻,力气轻的像羽毛,看来是将这孩子认作他自己的种了,下一刻他好心情尽失。

“但我不知道是谁的。”

“谁的?”谢衍被这句话吓得不轻。

“不可能是兰君的,也不可能是哥哥,他有服避子药,也许是贺逸云的,又或许是你的。”

谢氏家风严谨,信奉儒家那套克己复礼,无时无刻警惕自己不可随心纵欲,用薛燕歌的话来说,就连谢衍那十岁远房侄子也活成个老学究。

现在他单听这句话就被雷的外焦里嫩,久久无法回神。

谢衍越是这样,薛燕歌越满意,就喜欢撕开他这层伪君子的皮囊。

薛燕歌反手扯住兰君的衣领让他弯下腰与自己接吻,松开兰君后,垂眸看还跪在地上的谢衍笑道:“谢衍不用怀疑,没有任何苦衷,就是这样。”

然后她捧着谢衍的脸,“你现在拒绝我,我们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万一这孩子是你的种...”

薛燕歌刻意没将话说完,只是用这吻过兰君的嘴,再亲吻他一次,谢衍浑身僵的跟木头似的,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他的紧箍咒,但凡薛燕歌说这话,他就失去拒绝的能力。

当他回想起她口中那句“也不可能是哥哥的”,此世间她会叫哥哥的也只有薛青扬,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他情愿自欺欺人,觉得这声哥哥应该是另有其人。

这个吻过分甜腻与酸涩,满口子葡萄味充斥在谢衍脑海中,紧接着腹部窜起一股火,他窘迫的用手遮住性器。

饿了十年的白骨精终于看到荤腥,薛燕歌前脚刚踩上他的性器,后脚就让兰君给捉回去了,他说:“孙先生说了不行。”

薛燕歌瞥嘴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我就碰一碰而已。”

兰君将她无处安放的小爪子收到背后,“碰也不行,娘娘上回差点让薛将军失控。”

现在能被称薛将军的只能是薛青扬。

第108章 | 0108 107 洗脑

(107)

看兰君没有妥协的意思薛燕歌更是委屈,薛燕歌撇了撇嘴,抱怨道:“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

兰君带着薛燕歌的手一起抚上小腹,态度诚恳而认真,“娘娘即便不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您,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兰君也不敢赌,就怕有个闪失到您的凤体。”

兰君都说到这个份上,薛燕歌也不好再无理取闹,看着眼前这块香饽饽吃不得,神情恹恹顺势靠在兰君怀中。

饶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谢衍,也会被薛燕歌弄到放弃思考,直接忽视杂乱的男女关系,抓紧最关键的词“怀孕”,谢衍沉默下问道:“皇上那边,要如何处理?”

虽然薛燕歌是避开眼线离宫的,但作为当事者的历沉渊,这几月有没有跟薛燕歌睡过最为清楚,离宫多日的皇后忽然怀孕带个种回宫怕是不好交代,更别提这人发起疯来是真疯,否则不会落得个暴君名号。

正当谢衍还在盘算历沉渊疯起来会做出多夸张的事时,作为当事人的薛燕歌早有打算,“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只要做好我吩咐的事。”

谢衍取出刚才收入袖中的纸条,上面记载这都是关于女子的描述,描述之详细让他想到一人,“黎霜霜?”

“嗯。”薛燕歌现在是听到这名字就反胃,忍着噁心,“三个女人一台戏,不如多找几个黎霜霜来凑热闹,指不定有人还会称赞我贤惠。”

这阵子吵闹过后薛燕歌对于历沉渊可以说是心灰意冷的程度,冷静下来她问:“林嫣然与黎霜霜是好友,林嫣然既是你的未婚妻,可有向你说过黎霜霜,这黎霜霜真像传闻中的那么温婉善良?”

谢衍蹙眉,“林嫣然的婚约,两家已私底下解除了。”

显然比起谢衍的婚事薛燕歌更在意那传闻中的黎霜霜,“谢衍,我是问你黎霜霜,我就好奇她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让你也来劝我,如此能人你应该也见过才是。”

谢衍感觉心底特别堵,照实回答道:“远远见过一面罢了,至于其他...”

谢衍心底有关于黎霜霜的印象,至于这印象是谁告诉他的就不得而知,那为何他看到薛燕歌所写纸张就会理所当然认为这就是“黎霜霜”。

谢衍陷入思考,在想这奇怪的割裂感来自哪里,亦或是谁曾告诉他。

“谢衍不觉得奇怪吗?”薛燕歌扯起嘴角,她问过很多人对黎霜霜的印象,完全符合书中所述,至于这印象如何来,大多说是坊间传言。

薛燕歌知道谢衍这人最是古板,不可能仅凭几句谣言下定论,所以也想来跟他求证,但看见他的反应后,薛燕歌心下有定论,“谢衍,你被洗脑了,不只你,还有很多人。”

谢衍反驳道:“我不可能被洗脑。”

“那你为何仅凭一面之缘就觉得离霜霜是个好人,而我努力这么久,却落得个名声狼籍?”薛燕歌伸出食指按向谢衍眉心,“且不论坊间谣言,你仔细想想,为什麽这么多人都在赞颂黎霜霜,而我劳心费力七年,却连句称赞都讨不到?”

“你回去好好想罢,我乏了。”薛燕歌打个喝欠,怀孕过后她就特别嗜睡,兰君小心翼翼将人扶上床,替她扎好被子,拉下床帘,吹灭烛火,似乎怕惊扰到薛燕歌,黑暗中他的声音特别轻柔,“谢大人该走了。”

谢衍没听进去,而是不断思考着,死考她口中被“洗脑”的可能。

兰君见他不动,只能将人“请”出去。

门外天色已晚,谢衍站在长廊下再次陷入沉思,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差错。

兰君将人送出之后,床帘后传来她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慵懒,像只猫儿挠在他心尖。

“兰君,进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