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薛青扬作势要打她的后脑勺,手下去时收了力,轻拍两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衍无语,摇头苦笑道:“都错了,你们想说的应是移花接木、偷樑换柱。”

兄妹俩异口同声,“对,就是那个!”

“庄贵妃想要,到时候我们再寻别的鹤羽饰品赠她,她不可能拒绝让『谢丞相』上贡的机会,只是...”谢衍有些为难,“父亲那不好交代。”

毕竟谢衍是临时想出这个办法,以他们三人的名头,肯定是劝不住庄贵妃,万一闹起来,更讨不得好。

薛燕歌满脑子歪魔邪教的鬼主意,“那阿衍哥哥再编个理由给谢伯伯,这样两边都有交代!”

“不行,若编理由搪塞父亲,是蓄意欺骗。”谢衍一口回绝宁愿挨板子也不想说谎。

薛燕歌不明白,“对庄贵妃可以,那谢伯伯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并非诓骗贵妃,不过是用缓兵之计,庄贵妃想要的是『鹤羽饰品』,我们就献给她。”

薛燕歌还是不明白,似懂非懂,“缓兵之计?”

这回薛青扬真明白了,一拍大腿直呼好,“傻妹妹,哥哥告诉你,缓兵之计,是指拖延敌人的战术,没想到谢兄一届文人也看兵书,更用的有模有样,以后有没有兴趣来当我帐下军师,将军我打胜仗绝不会少你一杯羹。”

谢衍扯着嘴角自谦道:“略懂、略懂,不过读了一两本兵书,怎敢当薛小霸王的军师。”

薛青扬个性直爽动作亦是大手大脚在谢衍背上拍一掌,“那行吧,你们就躲在老子背后,等老子功成名就,老子罩你们,管他匈奴贼还是...”薛青扬勾着另外两人的脖子弯下腰压低声来,“那脸上画得跟老妖婆似的庄贵妃,一律杀无赦!”

薛燕歌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拆台娇嗔道:“哥哥,你又在吹牛了,阿衍哥哥你说说两句,不然哥哥又要飘了!”

谢衍失笑,“薛弟,慎言。”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仙鹤似感受到危机开始躁动,本该簇拥在庄贵妃身侧的人,各个向前团团围住三人,他们寡不敌众,薛燕歌吓得躲在薛青扬身后,露出一隻眼睛窥视着他们。

也不知小李子跟庄贵妃说了些什么,她竟然气得连簪子都歪了,“来人,本宫今日就要拿下那仙鹤,谁敢阻拦就是对皇上不敬!”

兴许仙鹤也有我命休矣的感慨,一声鹤戾声似血,定睛再看薛燕歌眼,然后倒下身任由旁人处置。

薛燕歌非常肯定,这仙鹤不是凡物,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尖声喊着不行,拾起扔在地的短剑,一个巧劲发力,竟然撬断连着捕兽夹的铁链,她踢了仙鹤脚,“快走,快啊,再不走你会死的,快挥翅膀!”

仙鹤重燃希望,振起翅膀,挥出风压滂沱吓得众人一退,拔地而起低空盘旋,然后步步爬升冲入云霄,数人推搡要抓鹤,突然有一道力撞出,将薛燕歌推入水中。

第023章 | 0023 023 落水 (300珠)

薛燕歌不会水,深秋湖水极寒,她不会水,不断挣扎喝了好多口湖水,明明是向上扑腾,可怎么的身子越沉越下,她哭喊着哥哥、哥哥救命。

“燕娘!”

“燕娘!”

谢衍管不得其他先跳下水,而薛青扬往前一踏,低骂声,然后转身扯过一个太监后领,怒不可遏颇有罗刹模样,“我看到了,就是你这阉狗踢燕娘下去的!”

那太监与小李子对了眼神,然后慌恐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别说踢了,就是给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用这汙贱肮髒的身子碰公子小姐半分,奴才只是遵照贵妃的命令抓鹤罢了。”

薛青扬不放心回看眼湖面,又看着满口胡诌的阉人,气得给他一拳,力道之大不仅打出血还断了颗门牙,“狗屁,老子明明就看到了!”

小李子弯着眼还是那副笑脸迎人,“薛公子怕是误会了,在场这么多人,可没有人看到是他踢薛小姐下去,明明是薛小姐站不住脚落水,不若如此,谁看到他踢小姐落水的,站出来指证下。”

无人应声,反而交头接耳指责薛青扬行事残忍,不由分说就打人,窸窸窣窣人群中飘出几段低笑,似在朝笑薛青扬,亦或是笑奸计得逞,总之特别惹人厌。

湖面再传来谢眼的声音,“薛青扬快来,燕娘被水草卡住了,我一人拔不开!”

小李子不忘补了句,“快呀,薛公子,这天寒地冻的小姐肯定受不住,再者此处与营帐离的可远了,万一小姐在路上有个差池...”

明知如此,却无任何太监、宫女前去搭救,明明都是下人,怎么各个趾高气昂像主子,分明就是狗仗人势,他再看不远处单手支头看好戏的庄贵妃。

薛青扬手握紧拳,臂上青筋突起,指甲插入肉里,深吸口气,“庄贵妃,薛将军府记住这笔了,等父亲回来我们走着瞧!”

说完,薛青扬起身狠狠踢了脚太监,将他肋骨踢断两根,然后一头扎进水中。

轿子上的庄贵妃瞬间失了仪容,她面目狰狞,“薛将军府?那两个小孩是薛将军府的人?小李子你不是告诉本宫他俩是谢府的乡下远亲?”

小李子也惨白着脸叩首跪地,那石子都扎破了脑门,“贵妃饶命,贵妃饶命,奴才也不知道,谢衍告诉奴才他俩是亲戚送来见世面的远亲,哪知是薛将军府的少爷小姐,薛府少爷小姐少在皇宫露面,所以奴才也不知道,饶命阿,饶命阿!”

“蠢货,还不赶紧救人!”庄贵妃气极了,虽然她母家势大,但也不过是商人,虽得胜宠,但也不至于跟薛府结下樑子,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府,薛将军在外打仗,要是得到消息,怕立刻违逆皇命班师回朝,保不齐还会来个兵变篡位,到时候倒楣的第一个就是她。

所以那妮子千万不可有半分差池。

庄贵妃一声令下,下人七手八脚冲去湖边,奈何人已经救上来,所幸意识还清楚,只是冻得厉害不断颤抖,薛青扬横抱起妹妹将她护在怀中,喝斥道:“一群狗娘养的贱东西,给老子滚开!”

“燕娘要有差池,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洗乾淨脖子等着。”他横一眼后边的庄贵妃,眼神狠戾,杀意猛进,“老妖婆你也不例外!”

谢衍同样冷冷瞥了众人眼,然后拉住薛青扬,“快些回去,燕娘会受不住的。”

然后他们各自驾马离去,留众人错愕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将军府的人?”

“他们平时不是都不会参加这种宴会?”

在薛青扬不过是个少年,竟显露出那种刀口舔血的气势。

庄贵妃后怕,彷彿在他眼神下自己已死了遍,然后恼羞成怒,“都快你们这些蠢货,一个个的不中用!”

小李子从中劝诫,“娘娘,如今事已发生,奴才再看薛公子那阵仗,怕将奴才们的头砍下来,都无法平息他的怒气,只怕他...”

庄贵妃气极了,玳瑁指甲在小李子身上扎出血窟窿,“不过就是落水而已,凭他也敢要本宫的性命?”

“倘若如此就是藐视皇威...”庄贵妃茅塞顿开鲜红的唇瓣扯出个阴险笑容,“是啊,藐视皇位,回头本宫该在皇上面前参他们一本。”

“娘娘圣明。”小李子不管身上那痛处,同样笑起,一主一僕颇有狼狈为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