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里苏打的话犹在耳边:程渡知道我喜欢陆青斐,还帮我要了陆青斐的签名。
程渡的爽约、在忙、有事要先走、种种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他们可能早就认识了。
明明早已对她人动心,却依旧蒙她在鼓里,她还傻傻地领他回家同父母过年,她真可笑啊,像个傻逼一样。
“陆青斐看上程渡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她这次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何淼淼冷冷地说,“陆青斐可不像你,她比你通透,不会为一个炮友死心塌地的。”
舒柠沉默不语,眼眶里积蓄了一丝湿意。这一整天她都沉浸在“意外怀孕”的担惊受怕里,舒柠的心理防线比往常要脆弱得多。
舒柠自言自语:“我以为程渡是不一样的…”
何淼淼啧了一声,说:“没有什么不同,程渡也是男人,男人嘛,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也别以为程渡年纪小就有多无邪,你没准就是他的一个战利品,陆青斐是第二个,集邮女明星,说出去多牛逼。”
舒柠哑然失笑,可能还有一个祝霁月吧。现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承认。从祝霁月到陆青斐,自己真的变成了过去式。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明明之前自己还能感觉到程渡眼中的示好认真,为什么从过年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呢。
这段日子舒柠沉浸在暧昧拉扯中,如今拨开眼前重重迷雾仔细一看,真相残忍明了,是她太糊涂。
这种你情我愿的肉体关系,不仅仅是她从中受益。或许,程渡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她真正有什么进展。他平时几乎很少主动联系她,那些可笑的情话也只在床上说,宝宝、宝贝,叫野王哥哥、逼她说喜欢他…大概都是他情欲上头时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上床说的话,为什么要当真呢?他身边没有一人知晓他们的关系,次次越线的人分明是自己。
时间一到,腻了倦了,有新人了,这很正常。
“青斐,真的好漂亮啊…”舒柠喃喃道,“我一点都比不上她。”
她遇见程渡的时候,他刚拿冠军,人也青涩懵懂。现在他见识到了娱乐圈的大千世界,欣赏到了真正的天花板神颜,自然不会回头再看她这朵不够亮眼的小花了。
戚思韵和梁续的教训尚在眼前,她明明知道还是一头撞了上去。
何淼淼转过头瞪着舒柠:“我从来不觉得你不如陆青斐,你说这些话,让你那些歌迷听了得多伤心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就那沈星劭,巴巴送上来你都不带眨眼的,说撇清就撇清了,犯得着为了个毛头小子贬低自己吗?”
舒柠快要崩塌的自信心被何淼淼重新砌了回去,她很坚毅地止住了快要滴落的眼泪:“笑死了是不是,他对我主动了几分,我就一脚油门踩到底…”
“你不适合玩这些,你玩不起。”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了。”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就不应该在WIT夺冠那晚带走程渡,后来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
舒柠的游戏水平堪忧,打不过程渡这个天生的游戏高手。
没所谓,她投降就是了。
“要求炮友忠贞本来就是痴人说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淼淼很有见解地说,“你这人就是太死心眼,炮友嘛,就是玩儿,搞得那么忠贞就没意思了,那还不如谈恋爱。”
“睡腻了一拍两散,再换个新的。”舒柠控制好表情,跟着何淼淼一起调侃,持续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对啊,就是这么玩的,反正别对炮友真情实感。”何淼淼点了根烟,“而且这种事吧,短期男上头长期女上头。”
“我现在已经下头了。”舒柠很认可何淼淼的说法,程渡的热情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冷却了下来,而她恰好相反。
短暂的安静后,何淼淼突然开口说了两个字:“魏擎。”
“嗯?”舒柠不太明白她什么忽然提他。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老骗他,他嘛,人傻钱多,我还指望在他那收藏阁里淘宝呢。”何淼淼边说边笑,“舒柠,体面点,看在魏擎的份上。”
舒柠知道何淼淼的意思,她忍住内心的隐隐作痛,轻飘飘地说:“你放心,我和程渡本来也不是正经男女朋友。”
祝霁月也好,陆青斐也罢,关于程渡,舒柠再也不想去猜了。
邱邱早就买了饮料回来,很贴心地站在远处等待她们聊完。十几个小时里经历了大起大落的痛彻心扉后,舒柠有些倦了。
她一回到家就倒头睡去,什么都不想,因为她知道,醒来后一切都该结束了。
0105 第一百零五章 不如自己亲手割破
何淼淼说的体面,舒柠明白,但何淼淼完全是多虑了。
舒柠本来就不打算找程渡撕破脸皮要个说法,一则舒柠不是一个愿意把不堪摆在台面上的人,当初廖柏誉出轨,她也是痛快踢他走。二则她和程渡并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先前程渡只是口头承诺了上床期间只有她一人。可炮友关系脆弱易碎,再去讲究这些承诺毫无意义。
由她开始由她结束。
舒柠原计划在电话里与程渡切断这层关系,踌躇之间,程渡忽然主动向她发来邀约。
他在微信询问舒柠晚上是否有时间,表示自己可以来找她。
舒柠迅速回复说不用,她直接顺路过来。
程渡那边回了个好。几秒过后,他又破天荒地发了一个小猫点头的可爱表情包。
他从前都不发表情包的,舒柠愣了愣,大概是新人给的新习惯吧。
傍晚时分,舒柠准时把车停在WIT附近那条不起眼的小巷。五月的天,夜降得晚,落日余晖林林影照巷道,将朝她走来的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程渡背光而来,舒柠看不清他的面庞,又或者,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他。
程渡来到舒柠车前,轻车熟路地坐上副驾驶位。他清清爽爽的一件白衣,耳朵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头戴黑色鸭舌帽,帽檐下压的刘海将他的额头遮去了大半。
程渡的心情貌似很好,一上车就蜻蜓点水地在舒柠唇上印了一记,而后双目含笑地瞧着她,眼里好像有无限爱意。换在往常,定会招来舒柠的小鹿乱撞。可此时此刻她通明了一切,便淡淡地别开了眼。
程渡没发觉她的异样,他伸手过来,撩着她耳鬓的发,他将那缕发丝轻轻往后拨,温热的指尖触及到她耳后的肌肤。
他在陆青斐面前是否也是如此体贴入微,步步诱她沦陷?舒柠凝望着程渡好看的侧脸,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很没出息的涌出一股想要讨个说法的念头。
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有别人了。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像廖柏誉那样,把错误推给胡圆圆,好似一切都是胡圆圆的逼迫。就像社会上无数桩男人出轨纠缠的案例,最后的不光彩全由女人来承受。
是陆青斐找的我,我也不想的舒柠。
舒柠不想看见这样的程渡,也不想看到在谎言堆砌中逐渐变得麻木不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