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梅行书此人向来当机立断,只是因为遇到了铁柱,有了孩子,牵绊太深,便不忍离去。她习惯了有铁柱温暖的胸膛与高大的身影陪伴,也习惯了一转头就看得到他在她身边,更习惯了一家人这样和和乐乐在一起过着快活的日子,安逸久了,又如何能够舍得下呢?

舍不下也要舍,如果她想要一次性得到解脱。

梅行书暗自下了个决定。

在某个安静的白天,她应该在书房里算账的时候,她拎起早已准备好的简洁的行囊,留书一封,准备从後门离开,负责接引的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可後门一打开,她却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铁柱难得的在面对她的时候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还有深深的怒气,只是他努力压制着。他瞪着梅行书,沙哑地问:“媳妇儿,你要去哪?”大眼死死盯着梅行书手上的小包裹,铁塔般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钉在地上,挡住梅行书的阳光与去路。

“柱子……”他怎麽会在这儿?他不应该会知道啊!梅行书对自己的行为有绝对的信心,她不想泄露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铁柱黑着一张脸:“俺瞅着你抽屉里的信了,嘉懿饿了的时候你去喂奶,俺给你收拾的时候瞧见的。”他原本是大字不识几个,後来岳父大人嫌弃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配不上他媳妇儿,铁柱咬咬牙每天跟着梅老爷又认字又练武,虽然和书生不能比,但大致上也能认清字,所以那信上的内容他都看见了──刚开始他觉得这是媳妇儿的隐私,自己不好看,但後来一不小心瞄到一句问话:准备何时前来?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梅行书愣了一下,好半晌,无奈苦笑摇头:“原来如此。”终究是百密一疏,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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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峙了很久,铁柱哪里是能沈得住气的人,可他瞪着自家媳妇儿瞪到眼珠子痛,她还是不开口。万不得已之下,他瓮声瓮气地问:“那你啥时回来?”

他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比如说十天半个月之类的。可梅行书却温柔地看着他,良久,无奈笑道:“柱子,我不想骗你,我也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也说不定。我不想骗你,不要逼我,好吗?”

铁柱又急又气,他哪里是想逼她,他怎麽舍得逼她?“那俺不管,俺跟你一起去。”

“不行!”

没想到媳妇拒绝的那麽快,铁柱猛地瞪大眼:“凭啥?!俺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柱子,你听我说。”梅行书轻轻叹了口气,“我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万一我回不来──”她有点局促,看样子并不像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你得帮我照顾爹娘还有嘉懿,他们如果失去了我,那麽绝对不可以再失去你。答应我,柱子。”她走上前来,抱住他粗壮的腰,小脸埋进他的胸口,铁柱很快的觉到了衣服被泪水沾湿,媳妇哭了……他第一次见媳妇儿哭。“媳妇儿……”

“答应我。”

他想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好。”一发现答应了她,铁柱懊恼不已,成亲这麽久,他就没有一次能够拒绝她的要求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俺有个条件,要是一个月後你不回来,不管怎样,俺先去找你。”

一个月?不行,太短了,她没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处理好所有事情:“三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两个半月。”

“三个月。”

“……”铁柱气结,瞪着怀里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女人,很想跳脚。“你一个人走,万一遇上坏人怎麽办?”他必须得在她身边保护她心里才安稳。

“不会的,放心吧,船上有咱们家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我已经和远在扶桑的元贞取得联系,不会有事的。柱子,你知道我的,不论做什麽事情我都会处理的很好,不会有半分危险。”梅行书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谁都阻碍不了我们。”包括皇帝,他们的未来将真正的充满光明。她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事情解决掉。

铁柱沈默了很久,圈在她纤腰上的大手慢慢地松了下来:“爹娘那里咋办?”

“放心,我留书了,他们看了自然就明白了。”忠君爱国,是爹爹从小教导自己的,他老人家还教导她做人要无愧於心,如今她愧对先帝临终所托,没有为元贞保住应该属於他的江山,现在元贞有难,她若不去相助,日後黄泉之下相见,定当无地自容。“柱子,我走了。”

他闷闷地点了下头,两只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心里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大吼想咆哮想发怒,可在她面前他什麽都做不出来。“媳妇儿……”追上去一把抓住梅行书的手,铁柱将她用力抱紧,沙哑着道:“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三个月後你若是不归,哪怕是死俺也要去找你。到时候俺就不管爹娘还有儿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听到没?!”

难得柱子会这样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话,梅行书轻笑,“好。”

於是在他万般不舍的眼神下,梅行书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尽头,再也看不见。

铁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始终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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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後:

收到梅行书报平安书信的铁柱很是高兴,难得没去练功,跟儿子坐在铺了厚地毯的地上玩耍,小嘉懿已经四个月大了,手脚都利索了起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着啃脚趾头,看到爹爹拿着张纸傻笑,他好奇地睁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引起爹爹的注意力。铁柱果然看了过去,那嫩白的小脚丫在他面前晃呀晃,小嘉懿更是咧着没有牙的粉红小嘴呵呵笑──小东西爱笑,比梅家任何一个人都爱笑,除非饿了或者是拉了尿了,否则几乎听不到他的哭声。“嘿嘿,你娘的信,她说一切平安,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一个月後就能回来了,儿子,你高兴不?”

小嘉懿很给面子的笑,嫩藕般的小手小脚四处挥舞,跟听懂他老爹的话一样动弹的更厉害,铁柱看着长得像极了媳妇的大胖儿子一眼,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小嘉懿的胖脸。小嘉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巴一扁就要哭,铁柱一看儿子要哭,紧张地四处看看,没瞅着岳父大人在才松了口气,赶紧抱起小祖宗哄啊哄,小嘉懿伸出小胖爪朝他手里的信招招着要,铁柱哪里舍得,赶紧往怀里一揣然後摊摊手表示没了。小胖子就傻傻地看着爹爹的手,不懂刚才还在的白白的东西为什麽一下就没了,傻眼了好半晌,扁嘴,呜哇一声嚎啕大哭。

这下可吓坏了铁柱,他赶紧哄,可听到宝贝金孙哭声的梅老爷闻声而来,一见小嘉懿在铁柱手里大哭,登时怒了:“你对我的金孙干啥了!”

冤枉。“俺啥都没干啊!”

“不可能!那为啥金孙会哭!”他们家小嘉懿可是懂事有乖巧,没人照顾的时候自己抱着脚丫子都能玩儿个半天,不饿不拉的时候根本不哭,现在哭了,肯定是柱子这臭小子干了什麽坏事!

铁柱真是冤枉,媳妇儿不在家之後,岳父大人欺负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反正背着岳母大人能欺负的他都使劲儿欺负。“这真不是俺的错。”他诉苦,为表自己的清白从怀里掏出媳妇儿的信,“是这个啦,嘉懿要这个,俺不肯给,他就哭了。”言下之意就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就是张纸?咱家又不是买不起!”梅老爷嗤之以鼻。“给他玩不就好了?”

铁柱默,道:“这是媳妇儿寄回来的家书。”

“那又怎样,给──啥?!”话说了一半僵硬的拐弯儿,“这是淑儿的信?那你怎麽能给小孩子玩呢!”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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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铁柱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还不如什麽都不说呢。他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书信叠好放到怀里,见儿子有人带了,自己也就能去练功了。这一个月他练功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晚上有时候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半天,最後只能爬起来到外面打拳。

媳妇儿啊,你啥时候返家呢?俺想死你了。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想到梅行书信上所说,大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真好,媳妇儿再有一个月就要回家了。等到她回来……下腹猛地一紧,铁柱赶紧虎虎生风的挥起拳头以发泄旺盛的精力,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一想起媳妇儿柔软的身子,就全身发热发烫,然後把手伸进裤裆,一边喊着媳妇儿一边撸,等到释放的那一刻,身体是满足了,可心里却愈发觉得空荡荡的。尤其是每天早上醒来,伸手习惯性地朝床里一摸却没有熟悉的娇躯,那种失落和空虚的感觉,铁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拳头耍的越来越快,但心里的影子却挥之不去。她在对他微笑,踮起脚尖亲他的唇,眼神那麽温柔……铁柱发现自己想媳妇要想的发疯了,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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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