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是最心高气傲的人,再加上富有而无头衔的易氏长久地被或是嫉妒或是不屑的人讥讽为“暴发户”,眼下没有一辆车愿意为易家的车腾路。
缓慢地前行几百米后,林荫道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条小路,轿车实在是挤不进去了。
司机把车停在了最外边,侍从跳下车绕到后车座殷勤地为易明德开门。
易明德的神色有些不悦,易维清小声地说:“爸爸没事的,我们就走着去吧。”
易明德道:“你的鞋子……”
易维清笑了笑,说:“不碍事的。”
其实他是在逞强。这双新制的鞋子鞋跟比他平日穿得要高,走起路来得半踮着脚十分不习惯。但他从小到大已经顺从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喜欢主动惹事。
见大儿子说没问题,易明德也只能妥协。
侍从打开车门,易明德下了车,转身亲自去扶易维清。
易维清扶着父亲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万分谨慎地提着裙摆迈开步子。
坐在车上感觉不到距离的远近,下了车子才发现伯爵夫人的草坪面积真的很宽阔。易家停车的位置离别墅门口太远了,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到。
侍卫小心地催促:“老爷,快点走吧,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易明德伸出右边胳膊,易维清勾住父亲的臂弯,尝试性地迈开比平时更大的步子。易明德耐心地配合着大儿子的步伐,父子两人正慢吞吞地顺着林荫道往前走时,后方忽然传来了车马喧哗的声音。
又有人来了。
易维清咬紧嘴唇努力地挺直发颤的膝盖,加快脚步往路边走去好给后来的人让出车道。
易明德却停住了脚步,目光久久地投向后方。
是父亲认识的人吗?易维清只好驻足停步,略感疑惑地向后望去。
那一回首,易维清也跟父亲一样楞在原地。
此时此刻,正朝父子二人迎面驶来的不是什么加长豪车或潇洒的跑车,竟然是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华丽金马车!
这辆无比惹眼的马车一定有着一个身份高贵的主人。因为易维清看到,金马车仿佛一缕清风吹过池塘般顺畅地驶来,停放在道路两边的车辆如潮水般缓缓分开,马车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易家父子面前。
“爸爸,这是……”
易维清傻傻地看着这辆仿佛是从童话书里跳出来的梦幻马车停在自己面前。
易明德在商海浮沉多年心思深沉反应迅速,立即拉着易维清朝马车行了个礼。易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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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赶紧跟着父亲一起行礼。丽珍小姐教过他的标准宫廷礼,从小到大他在家里已经练过无数遍了。
车夫勒住了温驯的马匹,易维清听到马车上传来语调轻快的青年声音:
“晚上好,你们也是要参加舞会的吗?”
“正是如此,二王子殿下。”易明德谨慎地猜测着马车主人的身份。
马车上的青年的笑声无比爽朗:“哈哈,太巧了,我也正要往那里去呢。”
真的是王子殿下。
易维清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早知道二王子殿下会参加今夜的舞会,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未进场就在路上遇到了王子殿下,这跟易维清想象中王子殿下潇洒地站在高台上,他跟所有人一样在舞池里恭敬地行礼的情景完全不同。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同。
至少现在王子还是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车上,而他跟父亲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能抬头。
在得到王族的同意之前,平民不能抬头窥视金枝玉叶的高贵容颜,这也是一条人人必须遵守的社会惯例。
“你们是哪家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们啊。”
二王子殿下的声音悦耳又动听,像是丽珍小姐心情好时会弹奏的美妙竖琴乐曲。
易明德如实报上家门,又拉过易维清介绍:“……这就是犬子维清。维清,快跟王子打招呼。”
时间仓促,易维清根本来不及构思什么机灵俏皮的开场白,开口时他的嗓音还有些颤抖:
“殿下,我是……”
“啊,我看到别墅的灯亮起来了,你们还是上来说话吧,免得错过了舞会的入场。”
易维清未说出口的话被王子殿下打断了,仿佛千辛万苦点燃的一根湿火柴被不小心的喷嚏吹熄了。
“谢谢您,维清,来。”
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门,易氏父子先后登上马车。
骏马再度迈开碎步,金色的车轮快活地滚向别墅,王子殿下倚着车窗哼起了异国的小调,
“殿下,实在是太感谢您的帮助了。”
坐在绣着王室族徽的马车里,易明德礼貌地向王子殿下道谢。
尽管二王子殿下才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但他的头衔和血统是再多金钱都换不来的无价之宝。
“哦,易先生你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