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婶子跃跃欲试道:“行,那我再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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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令娆前脚刚离开大湾村,青竹后脚也去了县城。

曹家姐弟都去了尚砀,武襄县不能缺了主事人,秦继邺不得不抽空从平荆塞回来,坐镇县衙。

秦继邺得知梅令娆去赵家打探消息后,想法比青竹还要狠辣,当即就要将人给彻底除掉。

青竹赶紧劝道:“晋王对此女十分看重,真要动手,怕是会惹得晋王发疯,凭白打乱了裴先生之布局。”

秦继邺听了这话,只好妥协道:“行吧,就依你之见,将人给绑了,连夜押送至尚砀,交由少将军处置。”

晋王若当真爱重此人,说不定还能跟他换些好处呢。

梅令娆仗着后世记忆,抢了先机,早早得了未来武帝的信任与爱重,可谓是占尽好处。

比起赵时悦的心大和无所谓,梅令娆可谓是十分谨慎,即便跟晋王亲密如夫妻,却也从未对他透露过半分自己的真实来历。

赵时悦鸵鸟似的后悔自己犯了蠢,梅令娆又何尝不是呢。

原本当她是个有着基本历史素养的成年人,却没想到是个彻彻底底的中二病,说话做事也完全不按照基本的人情世故来。

梅令娆只觉自己这两日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多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梅令娆心里多少有几分焦虑,暗道:还是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只是还不等她付诸行动,便已是自身难保。

梅令娆自穿越以来,也算是顺风顺水,就连当初逃脱郑夯魔掌时,都未曾如此狼狈过。

衙差突然闯进租来的院子,凭白冤枉她偷了东西,没等来牢狱之灾,却被绑住了手脚,直接扔在了运送粮草的马车上。

梅令娆识时务地没有大吵大闹,只问旁边的领头的将士道:“敢问这位军爷,这要是押我去哪儿呢?可是赵姑娘命你们如此行事的。”

郑松神色冷淡,心道:就赵姑娘那性子,哪里会想到这些。

梅令娆见他不答,却只当他是默认了。

马车上臭烘烘,郑松等人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只顾着将这批粮草尽快送到尚砀。

兵卒们日夜兼程,不停赶路,连累的梅令娆也遭了大罪,好好的美貌女子,生生被折磨得似青面厉鬼一样。

她此时当真是恨透了赵时悦,愤懑想道:原还想着同是后世人,该互相照应才是,你既然先不仁,将来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

曹善拂忙着在仓梓、尚砀、新乡等地兴修水利,搭建水车,此时还不知女主之事。

曹善执倒是早就收到了秦继邺的传信,按照他的意思,既然明知是个祸患,不如早杀了了事。

可裴滉却还存着几分好奇,想要见一见这位女主,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

到了尚砀府衙,梅令娆终于得了手脚自由,又被带去洗漱过后,才真正见到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靖第一丞相,裴滉,裴太冲。

说实话,梅令娆其实有些失望,不过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汉子而已。

好在梅令娆已经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怀着挖人墙角的打算,梅令娆毫不介意地在裴滉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学识与见识。

裴滉乐得配合,也顺利套出来不少信息。

两人交谈甚欢,日落散场时,都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

裴滉派人送梅令娆去客房休息,梅令娆拱手告别,转身之际,却又几乎明示道:“先生心怀天下,想来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才能救民于水火,对吧?”

裴滉笑眯眯点头道:“这是自然。”

梅令娆勾了勾唇,十分自信地离开了。

裴滉笑容不变,又派人将曹善执请来。

曹善执来时还穿着铠甲,身姿挺拔,不甚在意道:“先生见完了?可有觉得那女子见识卓绝、智计无双?”

裴滉摇了摇头,道:“虽有些奇思妙想,却要么是只知皮毛,要么是不合时宜,于你我无几分用处。”

譬如废除九品中正制,推行科举取士,便是只知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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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倒是良策,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不能急于求成。

先不说这天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不识字,想要科举取士,应考的多半也还是世家子。

再说九品中正制存在已有六百多年,乃门阀立根之本,其中所牵连之利益,大到能再次颠覆社稷,哪里是说废除就能立马废除的?

裴滉这些分析,可谓是一怔见血。

即便是赵时悦所在的世界,科举取士隋朝便有,唐朝时慢慢完备,宋朝又经历改革,到了明朝才是鼎盛。

再有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人人平等”……,这些便是不合时宜,也有些异想天开了。

曹善执闻言很是高兴,握着腰间长刀,杀气腾腾道:“意思是这女子没甚用处,可以杀了?”

裴滉赶忙劝住,急声道:“别别,莫要冲动,莫要冲动,还是有些用处的。”

曹善执肉眼可见地露出几分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