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间她有点尴尬,拖了半天才过去,看见徐谨礼在看报,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她心里平衡了一点,走过去绕到他身后,把头抵在他肩上乱蹭,嘟囔着:“困死了…都怪你。”
细软的头发蹭得他脖颈发痒,徐谨礼把报纸放下,反手把人捞到前面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好好坐下吃饭。”
明天就是除夕了,其实该热热闹闹过,然而上次枪击事件还没解决,不太安全,家里人没事都不怎么出门。徐谨礼白天和助手在书房里工作,水苓只有临近傍晚才能看见他。
恢复契爷和契女的关系后,徐谨礼又变成了水苓熟悉的慈父模样,饭后会特地花时间和她谈谈过去:“之前在马来亚是怎么过的?”
水苓不太想提这事:“就是正常过啊,一边找你的消息一边打零工。”
“怎么摸到间谍机关去的?”
“我先认识的肯佐。肯佐的马来妻子是我当时打工酒楼的老板,她知道我在找你,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说我和你有仇。肯佐当时就在为监视你的任务发愁,他们那边只有马来人和日本人,没有国内来的女间谍,所以在调查过我之后让我破例进了间谍机关。”
“他们对你进行了什么训练?有没有在你牙上埋毒?”
水苓摇头:“没有,他们对第一次任务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我会成功。”
徐谨礼自己身为资历丰富的间谍,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出来当时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孩是间谍。听到水苓和他谈起铁观音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为了靠近他花了不少心思,想把人拖进去搜出东西后就弄晕送走,没想到是这样的巧合。
想起当初当间谍的时候就憋屈,水苓一把拉过他的手,气呼呼地说:“我还有事想问你。”
徐谨礼好整以暇,微抬下颌:“你说。”
“你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扒我衣服?你对别的女人都这样吗?”
“我把你带回来之后,是女佣给你脱的衣服,洗的澡。”
那是她想多了,水苓还以为徐谨礼真的把她扒光了。
“那、那你后来锁着我的时候,为什么说话那么难听,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是我了不是吗?”
“你都想杀我了,我再那么客气,不太正常吧?按照你当时的身份,我演的没有问题。”
水苓摇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不依:“不对不对,就是不对。”
徐谨礼被她晃得没脾气:“哪儿不对?”
“你明明可以直接关着我不理我啊,没有必要陪我演什么。而且你后面为什么用皮带勒我,好凶,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徐谨礼把手收回来:“看见你拿身体想尽办法勾引男人,自轻自贱,我没打得你屁股开花就不错了,更何况勾引的还是你干爹,你这么做才会把你爸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水苓想想当时也挺丢脸的,怎么挑衅都不成功,然而她长时间和徐谨礼拌嘴都说习惯了,下意识狡辩:“谁让你锁着我,我不勾引你还能怎么办,她们都听你的,女佣又不理我。”
说起这件事,水苓回忆起当时摸索出来对付徐谨礼的办法,估计现在也一样有用。
她一把抱住徐谨礼的腰,往他身边贴,仰头看着他,把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带来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故意学着明美娇滴滴地说:“哥哥~”
月亮此时很亮,映在她眼里,显得这双眼睛更加水汪汪。徐谨礼偏过头咳了一声,回头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皮痒了是不是?又开始闹。”
看她不为所动,徐谨礼握着她的胳膊向外扯:“把手拿开,像什么样子。”
水苓仗着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后院,直接把手往他衣服里伸,死命贴着他,就是不松手,嗲里嗲气地说:“哥哥你好凶噢……”
徐谨礼发现这小丫头片子的调皮劲又上来了,捏着她的脸晃了晃:“嘶水苓,你没完了是不是?”
“嗯,我就不放开。”水苓把脸贴在他胸膛里像小狗那样乱拱,徐谨礼的衣服扣子都被她蹭开一个,女孩的发丝刮得他发痒,麻意往心尖渗,他呼吸重了些:“放手。”
水苓也发现自己把他的衣服蹭开了,疑似吃了熊心豹子胆,顺着衣服敞开的缝隙舔了一下他的胸膛。
湿润的舌尖,殷红的唇舌,女孩弯腰在他面前脸红着睫毛扑闪的样子,无论哪个都太过了。
徐谨礼下意识攥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开。
“唔,”水苓眯着眼,胸膛起伏得很快,略微喘着看向他,“爸爸,痛。”
男人骤然松开手,定了定神,问她疼不疼。
其实一点都不疼,比他打屁股的时候轻多了,水苓只是喜欢看他心疼的样子。
她知道这样做很冒犯,水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喜欢他动摇的样子,她不喜欢自己在徐谨礼那和别人一样,不许越雷池一步。
水苓从十岁往后就不觉得自己在契爷那是外人,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契爷就该是她的。
直到十四岁那天,这句话变了变,变成了“徐谨礼的命该是她的。”
她从十岁开始改口叫他爸爸,就是因为不想当个可有可无的小孩。她看出来这个男人有点冷淡,不喜欢小孩,但是她要徐谨礼喜欢她。
她发现男人刚开始被她叫爸爸的时候并不高兴,他会轻微蹙起眉,耐心地劝她:“叫契爷,别叫爸爸。”
她不,她就要和他更亲近一点。
水苓很清楚徐谨礼是个怎样的人。他在人际关系上如非必要绝不主动,没有女人,不喜欢小孩,也不喜欢什么猫狗之类的宠物,他好像对这种“四方无缘”的关系感到很舒适。
所以当他抽烟时水苓忽然跳过去,他会皱眉,让她到别的地方去玩。
而水苓不会走,她会死乞白赖地黏着他,直到他把烟摁灭来陪她读书。
后来叫他爸爸也是一样,徐谨礼一开始并不愿意,叫的次数多了,徐谨礼也随她去了。与之相应的,来看她陪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曾经她以为,没有人比她更懂徐谨礼,现在越过那场悲剧性的过去,水苓发现他还是一样的。
占有欲在第二天悲伤的情绪散去后达到了巅峰,水苓就像嫁接在他身上快要蔫死的枝条突然复活一样,疯狂地想要和他融到一起。
徐谨礼是她的,无论身心还是他的命,都该是她的。
“爸爸……我们做夫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