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点一点细密的红痕。

她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胸膛剧烈地起伏,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她贝齿紧咬着唇,唇上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僵直着身子,低垂着眼,浓而密的双睫轻轻地颤动,像是沾染了露珠的蝶儿翅膀。

身体绵软,倒在林清寒的怀里。

“表哥,我不想见他。”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更像是在撒娇。

林清寒暗自勾唇,在她的耳边道:“好。”

裴茗就在门外,他没有得到回应,固执不肯离去,叩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知道雨泽兄在屋内,请雨泽兄出来说几句话,我说完便会走。”

虞菀宁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主动去吻林清寒的唇,对他示好,低声恳求道:“表哥若是不出去,只怕会惹得他心生怀疑,我既然打算和裴郎君断了,自然不会再嫁给他,住在倚兰院里也是看人的脸色行事,倒不如就住在栖梧院,表哥不是打算带菀宁去洛州吗?听说洛阳繁华,我一直想去看看的。”

“你到真如此想?”

虞菀宁搅尽脑汁说好听的哄着林清寒,她缓缓从林清寒的腿上起身,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裙,“表哥不论家世人品还有才华都远胜裴茗,只是表哥和月家的小姐有婚约,我没有办法,这才会一时冲昏了头脑,想要嫁给裴茗。”

林清寒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道:“说下去。”

虞菀宁又道:“若要在表哥和裴茗之间做个选择,但凡长了眼的人,都会选择表哥,不是吗?”

她作势勾住了林清寒的脖颈,吻在他的唇上,“我其实一直是喜欢表哥的。”

林清寒好像对她说的这番话很满意,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出去片刻,很快回来。”

“好,我等着表哥回来。”

林清寒推门出去,裴茗此时就站在门外,虞菀宁看到了裴茗那月白衣袍的一角,可虽然只隔着一道门,他们之间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她不能喊,也不能让裴茗看到她这般衣裙散乱,唇又红又肿,脖颈处布满红痕的样子,倘若她出声,林清寒那个疯子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来。

单单是夏家兄弟,裴茗都对付不了。

在开门的那一瞬,裴茗向屋内望去,那门却很快便被关上了,他什么也没有看清,见到林清寒走出来,便拱手作揖道,“听说雨泽兄正在养伤,我特来探望,不知雨泽兄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裴茗见他的肩膀仍有血迹渗出,又见他脸色苍白,想必是流血过多,的确需要静养。

或许虞菀宁失踪之事真的与他无关吧。

想从裴家带走虞菀宁,又不让人察觉也并非易事,他若是将虞菀宁偷偷带回林家,又怎能瞒得过林府上下几百人,

裴茗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魔怔了,方才他怎会怀疑虞菀宁就在屋内。

若真是林清寒将虞菀宁带走了,他又怎会将人藏在凝辉院中,再说他方才在门外等了许久,若是虞菀宁听到他的声音,又怎会狠心不出来见他。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雨泽兄一件事,菀宁不见了。”

林清寒听闻,神色也未见异常,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提起虞菀宁失踪,裴茗神色悲痛,心中更是痛苦难忍,若不是那日裴府大火,他和虞菀宁早就已经拜堂成婚,他只差一步,便能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是他没用,居然在成婚当日将自己的妻子弄丢了。

他愧疚自责不已,眼底一片通红,眼底带着乌青,好像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阖眼。

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被人从身体里抽离了。

第四十一章 我为宁儿梳发吧?

可裴茗实在不知道虞菀宁到底是被谁带走了,便问道:“不知雨泽兄这几日可见到了菀宁?”

林清寒摇了摇头,便道:“若是我见到了表妹,必会让人去裴府传信。”

“好,那便多谢雨泽兄了。”裴茗脸上难掩失落,他又拱手道:“晋王起兵谋反,我奉皇命去幽州战场,过几天便要出发了,听说雨泽兄也打算去洛州赴任,咱们就此别过了。我便先告辞了。”

裴茗此前打算和林家结亲,已经惹得靖安帝对裴家极为不满,平阳侯和晋王被陷害谋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晋州起兵。

大峥的兵权都在各州节度使的手里,晋王以清君侧,铲除奸相为由,兵分两路进军,幽州已经打了一场败仗了。

林旭这些年和太后勾结,全倾朝野,在朝堂之上铲除异已,树敌太多,各州节度使不服从调配,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持观望的态度。

靖安帝听信了晋王的话,以为晋王起兵,是为了救他出牢笼,便一气之下,派出裴茗这个兵部侍郎,去幽州战场,抵挡平阳侯的骑兵。

裴茗手无缚鸡之力,此去幽州,只怕也是千里送人头,自身难保。

他最近可谓是诸事不顺,大婚之日妻子失踪,又被派去前线战场,此去生死难测。

“那便请裴兄珍重,相信会有重逢的那一日。”林清寒拢袖回礼。

裴茗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战场凶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能挽回幽州的败局,只怕到时候皇帝降罪,他怕是等不到回长安城的那一日了。

菀宁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可她不敢出来见裴茗,她见识过林清寒发疯,怕惹怒了他,他不会放过自己,更担心他会对裴茗下手。

如今她已然冷静下来,细想之后便发现,那日裴府大火实在蹊跷,或许这根本就是林清寒所为。他既然能将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裴家,便也能轻易取了裴茗的性命。

她更不能在此时走出去,或许她还没能走出去,藏身暗处的夏家兄弟,便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需要保证万无一失,将自己救出,也不能连累了裴茗。

裴茗就这样走了,她伤心极了,难过得想要落泪,但她也不敢哭出声来,不能让林清寒察觉她的心思,她擦干眼泪,打算继续和林清寒周璇。

林清寒推门进来,虞菀宁脸上挂着笑,“表哥,我方才听到裴郎君去了幽州,幽州即将开战,想必他一时半会不能再回来了。”

林清寒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嗯,宁儿是担心他吗?幽州的处境的确不太好,幽州刺史兵败,幽州的守军士气低落,眼下的这个局面只怕会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