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太太一眼横来,大有干脆叫人把张二郎拖出去乱杖打死的意思在。
“哎呦!郎君,您傻啊!”刘妈妈是张大太太的陪嫁,自小看着二郎君长大,她才敢说这话,她安抚地看了看张大太太一眼,解释道:“她若是单独回来那也没什么,一房贱妾罢了,可那郎君与娘子……这可怎么办?您也见了,这郎君风姿出众,又是老爷一手教养,您就是不为了太太着想,也要为了大郎君着想啊!这外室从来便不恭敬,如今又要进府,她与她养的一对儿女就是祸家之源啊!”
张二郎之前没反应过来主要是因为没想到这一茬,被刘妈妈一提点就回过味来了:“他……他……他怎么在渭河?!”
“还不是你那好父亲带来的?”张大太太冷笑道。
若是无人带领,怎么来得到这马球会上?
砰的一声,张二郎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爹简直是老糊涂了!他来这儿想干什么?还想当众认亲不成?!娘你等着,我这就将他拖了去!随便给他按个名头,将他逐出去!就是打死他,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张大太太气得眼前发黑,她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她自己的错,当年想着已经有了大郎,这幺儿宠溺一些也无妨,而且兄弟之间,若是都出色,恐怕是有兄弟阋墙之祸的,这才骄纵了他些,没想到居然养出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货色来!
她叫他来是为了这个吗?想要毁这外室子的名声,她需要叫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吗?!
刘妈妈连忙劝了张二郎:“二郎君万万不可,他既然来了,必然是有备而来,今日事出意外,太太也是猝不及防,郎君万万不可再惹事生非了,我们是嫡,他连庶都不是,一个外室子,只要我们不出错,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为今之计,太太是想叫二郎君您速速娶妻,也不是为了逼着您,是为了太太!太太为当家主母,您不成婚,那可就是她的错处呀!”
张二郎面色微白,咬牙切齿地道:“我与那贱人不共戴天!”
什么玩意儿啊!他好端端的,突然出来了个贱人又是要抢他大哥的位置,又要欺负他娘亲,最后还要逼得他成婚去祸害人家好端端的小娘子,这算是什么事儿!
他自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考科举那是万万不行的,自己又是个跳脱性子,办差恐怕也办不好,又纵情声色犬马,他和大哥兄弟和睦,日后也不必分家,他就开开心心当他不学无术的二老爷,他成亲,一给不了人家忠诚,二给不琴瑟和鸣,三给不了风光体面,那不就是祸害了人家小娘子吗?!
说不定自己也要过得不舒坦!
这还不是不共戴天吗?!
话正说着,忽然马球飞向了北边的围帐,张二郎眼睁睁地看着马球砸入了秋家的帐篷!
要命,那马球可是实心的!
那外室子骑着马走到了秋家帐篷旁,一脸歉意的拱手道歉:“两位郎君对不住了,一时没看好。”
打马球球飞了那是常有的事情,四周也有侍卫守护拦球,只能说今日不巧,恰好没拦住罢了。
秋意泊看着面前将整张茶几砸得一塌糊涂地马球,茶水洒了他和泊意秋一身,他淡淡地道:“也不必,只是我们衣裳污了,记得赔。”
那外室子听到此话,满脸涨得通红,他胡乱地拱了拱手:“待马球会结束后我必定上门给两位郎君赔罪。”
他们何尝看不出来,那马球是特意向他们打过来的。
秋意泊与泊意秋想不通的是,按理说,这外室子应该是他们这一帮的,因为他只能靠着他爹张尚书,而张尚书靠的是秋澜和,这马球为什么会对着他们来?
这球是铁心的,砸死个把人不是问题。
问题是砸死他们对着外室子有什么好处?当场砸死人,别说他们两身份摆在这里,就是两个普通人被砸死了,这外室子也得赔命。
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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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 192 章=
秋意泊还未说话,倒是那外室子旁边的同伴讥讽地道∶"不过是两件衣衫,居然还有人要计较?玉郎,我们走,,回头我赔他们就是!"
"就是!"另一人面带厌恶之色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帐篷∶"还未听过哪家的郎君问人要衣服钱的!"他声音又压低了下去∶"果然是土包子,恐怕被燕京的繁华迷了眼去!"
这事儿还真是这样,只不过秋意泊他们就是刻意找他们麻烦,闻言泊意秋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们赔吧,我们才入燕京美多久,确实是没有两件好衣服,今日叫这玉郎毁了,赔我们也是理所当然。"
秋意泊微微一笑,懒得再搭理他们。
与张玉郎玩耍的几人应该是他的同窗,最先开口的那个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另一个则是有点来头了,是列国公府家的幺子,三人甚是要好,不过按照秋意泊的说法就是张玉郎和他两个舔狗跟班。
此处的矛盾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少小娘子低声道∶"呀!怎么一件衣服还要跟人计较?他们家是没有衣服了吗?"
"实在是毫无风度。"另一位小娘子道∶"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找那郎君的麻烦,有意为难他呢……一件衣服对我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瞧那郎君一身清贫,也敢应承……."
"兰姐姐怎么没眼的夸他?难道是动了心不成?"
"哎?你!你这死丫头..….!"
正当此时,有一身着深紫宫装的妇人在一众宫婢太监的搀扶下登上了最奢华的那一处帐篷,场中贵妇郎君纷纷起身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秋意泊和泊意秋也跟着行了礼,便听有一把和蔼又温柔的声音道∶"都起来吧,在闹什么呢?"
他们两好奇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皇后明眸皓齿自不必说,还有一股威仪之感,与泽帝莫名有些相似,可能这就是夫妻相?
皇后身边的一位贵妇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那郎君打马球,不小心污了两位秋家郎君的衣裳,恐怕是心里不太痛快呢!"
贵妇人微微侧首,遥遥看向了秋意泊他们这边,皇后也跟着望来,随即笑道∶"早听闻秋相公家两位郎君风姿俊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她摆了摆手∶"不过是两身衣裳,本宫替他赔了,今日是出来散心的,莫要计较这种小事,凭白坏了心情。"
秋意泊两人明明被斥了,却半点异色皆无∶"多谢娘娘。"
皇后落座后众人也纷纷回了位置,比起方才显得更谨慎内敛了一些。
不多时,便有一名年迈太监捧着一只锦盒上前,他将锦盒打开与众人展示了一番,其中是一支收拾地非常漂亮的人参,他又说了一串话,大意就是皇后将此物赏赐给本场马球会头名,希望各位郎君一展身手。
"张二不是说是给皇子选妃吗?"秋意泊一腿曲起,指尖搁在膝盖上随意的点着。他们这个位置比较巧妙,从皇后的位置并不能看见他们,他们也就随意了来给别人看见了会被暗中骂一声毫无礼教,给皇后看见了说不定就要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这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了。"我怎么看着像是给公主选驸马?"
"我也是这么觉得。"泊意秋微微扬首,目光落在了张尚书家的外室子身上,他如今正和几位郎君有说有笑,似乎正打算下场一比∶"你说他会不会再把马球撅进皇后帐子里?"
秋意泊嗤笑道∶"除非他不要命了。"
"还真不一定。"泊意秋想了想说∶"换个角度来说,当驸马自然也不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