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修赫然坐在车厢的另一头,正用一种好整以暇的眼神打量着她,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平静。

第434章 滋味如何

谢花昭心头狠狠一沉,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冷声质问:“秦之修,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把她带离京城吗?

秦之修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自然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只有你和我,可以朝夕相对、日夜相伴的好地方。”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谢花昭从头到脚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疯子,真的打算将她囚禁起来,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得天日,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进着,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咕噜”声,一声声都像压在谢花昭的心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任何可能的脱身之策。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逡巡,最终落在了小案几上随意摆放着的一套粗瓷茶具。

一个念头,如微弱的火星般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她虚弱地靠在冰冷的车壁上,努力挤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声音细若蚊吟,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口渴……想……想喝点水……”

秦之修厌烦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耐,但大约是怕她真的渴死了,还是扬声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

很快,车帘被掀开一角,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探头进来,递进来一只茶壶和一个粗瓷茶碗。

那下人倒了满满一碗水,小心翼翼地递向谢花昭。

就在谢花昭伸出被捆绑的双手,颤巍巍地去接那只茶碗的瞬间,马车似乎猛地颠簸了一下,她的手“不小心”一晃

“哐当!”

茶碗应声掉落在坚硬的车厢底板上,摔得粉碎。

“哎呀!”那下人低呼一声,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忙不迭地弯腰去收拾一地的狼藉。

趁着下人弯腰收拾碎瓷片,秦之修的注意力也被那片刻的混乱吸引过去的当口,谢花昭眼疾手快,凭着感觉,飞快地从散落的瓷片中摸索到一块边缘最为锋利的,迅速藏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口之中,用被绳索紧紧勒住的手腕内侧的缝隙,死死抵住那块救命的希望。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只要有机会,只要能割断绳子……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绝不放弃!

然而,她的这点小动作,又岂能瞒得过秦之修那双时刻紧盯猎物、毒蛇般阴冷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蓦地自身前响起。

谢花昭心中一咯噔,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她下意识地想将藏着瓷片的手往后缩。

秦之修却快如鬼魅,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之大,捏得她骨头都像是要碎裂开来,疼得她闷哼一声。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伸进她的袖口,轻易便搜出了那块闪着微弱寒光的碎瓷片。

“呵,”秦之修捏着那块锋利的碎瓷片,像展示战利品一般,凑到谢花昭眼前,脸上露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昭昭,你就这么不听话吗?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永远学不乖的。”

他的眼神阴冷得可怕,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谢花昭只觉得一股透心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遍体生寒。

只见秦之修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通体乌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丸,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指,粗暴地捏开她的下巴,便要往她嘴里硬塞。

“唔……不……放开……咳咳……”谢花昭拼命挣扎,想要别过头去,躲开那颗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药丸。

但秦之修力气极大,她一个被捆缚的弱女子,又如何能反抗得了。

那颗带着古怪苦涩药味的药丸,还是被他强行灌了下去。

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下,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从胃里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咳咳咳……”谢花昭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狼狈不堪。

秦之修冷眼欣赏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令人作呕的得意笑容:“这颗‘蚀骨丹’,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滋味如何?”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阴冷:“此丹每隔七日,便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犹如万蚁噬心,千刀剔骨,痛不欲生。这世上,只有我才有独门解药。昭昭,只要你乖乖听话,做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按时给你解药,保你无虞。若你再敢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第435章 混蛋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阴狠的威胁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这个混蛋!畜生!

谢花昭气得浑身发抖,胸中怒火与恨意交织翻涌,几乎要炸开!她恨不得扑上去,将眼前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撕成碎片!

她抬起头,一双因充血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秦之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泣血的控诉与刻骨的憎恨:“秦之修!你这个心思歹毒的阴阳人!行事如此下作卑劣,简直比那宫里没了根的死太监还要令人作呕!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

她能想到的最恶毒、最能戳人痛处的词语,都毫不犹豫地砸向了他。

她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失控!让他知道,她谢花昭,宁死不屈!

谁知,秦之修对她声嘶力竭的辱骂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她听来,比寒夜里的鬼哭还要刺耳,还要让她毛骨悚然。

“骂吧,尽情地骂。”他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粗鲁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动作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我喜欢听你骂我,你骂得越狠,我越是兴奋。等我们离开了京城,到了我们的新家,你有的是时间,可以天天这样骂给我听。”

他缓缓凑近她的脸庞,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得意而残忍地低语:“到那时,你谢花昭,生是我秦之修的人,死是我秦之修的鬼。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