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好大的口气!张口闭口就是城主,难道城主的人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成?
何况阿尤还是带他们去救书砚的关键!
她早已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长影和长月递了个眼色。
只在那几个大汉刚有动作的瞬间,长影和长月身形一晃,如同两道迅捷的影子,不带丝毫声响地挡在了阿尤的身前。
“锵!”长月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半寸,森冷的剑光在昏暗的山道中一闪而逝。
阿墨也往前一步,与他们并肩而立,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几个大汉都是一愣。
他们没想到这几个看似寻常的赶路人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手。
为首的横肉大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凶光更盛,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本大爷的路!给老子滚开!”
说着,他把手中的木棍一横,恶狠狠地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小丫头抓过来!谁敢拦着,一并料理了!”
那几名大汉闻言,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呼喝着便朝着长影和长月当头砸了下来!
风声呼啸,带着几分蛮横的力道。
谢花昭将阿尤紧紧护在身后,面沉如水。
看来,这苍云山之行,注定不会太平。
长影和长月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沉稳,丝毫未将眼前这几个叫嚣的壮汉放在眼里。
这几个大汉瞧着凶神恶煞,真动起手来,却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草包。
长影和长月何等身手?哪里会将这几个地痞放在眼里。
只见两人身形如电,出手干净利落,只听得棍棒破空之声夹杂着拳脚到肉的闷响,不过眨眼的工夫,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个大汉便已东倒西歪,一个个抱着胳膊腿儿,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手中的家伙事儿也丢了一地。
那场面,说是单方面的碾压也不为过。
为首的横肉大汉本以为手到擒来,哪晓得自己这些兄弟在这两人面前,竟跟纸糊的似的,连几个回合都撑不住!
他脸上那股子横劲儿瞬间被惊恐取代,看着自家兄弟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地瘫在地上哭爹喊娘,哪里还敢再逞凶?
这踢到铁板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也顾不上散落在地的棍棒和还在哀嚎的手下,扭头就想往山下跑,活像见了鬼一般。
“跑!快跑!”他招呼着还能动弹的几个手下。
临逃窜到山道拐角,那大汉许是觉得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太过丢脸,又或许是想仗着背后有人,强撑着回头,冲着谢花昭等人色厉内荏地嚎了一嗓子:“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得罪了我们司徒城主,槐城上下,没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茂密的林间,那狼狈逃窜的背影,与方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
直到那几个大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道拐角,阿尤那紧绷的小身子才微微一松,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小脸儿上依旧是煞白一片,眼底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惧。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谢花昭,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姐姐,谢谢几位大侠……”
若不是他们,自己今日怕是真的要被这些人抓走了。
谢花昭轻轻拍了拍阿尤的后背,扶住她有些发软的身子,声音尽量放得温和:“阿尤,别怕,都过去了。”
她看着阿尤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
这司徒万里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阿尤怕成这样?
“阿尤,”谢花昭柔声问道,“方才那些人说的司徒万里,究竟是何人?你为何这般怕他?他又为何要强请你师父?”
阿尤一听谢花昭问起,小嘴一扁,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那司徒万里,是附近槐城的城主。他……他坏得很!”阿尤的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在槐城里头,没人不怕他的!他手底下养了一帮打手,整日里横行霸道,欺负老百姓,谁要是敢说个不字,就要遭殃……”
小姑娘说到这里,声音都带着颤。
“前些日子,”阿尤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那司徒万里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浑身都不舒坦,派了好些人来,说是要请我师父去给他瞧病。师父起初不想去,但他们人多势众,师父不想连累药庐其他人,只好跟他们走了一趟。”
“回来之后,师父脸色就不好。后来我偷偷听师父跟师兄说,那司徒万里的病,邪乎得很,得慢慢调养,急不得。可那司徒万里是个急脾气,听师父这么说,当场就发了火,非要师父立刻拿出能让他马上好起来的药方子。”
第394章 抓我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愤懑。
“我师父的脾气姐姐你也知道,也是个犟的,怎么可能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就说这病急不得,得按医理来。结果那司徒万里就骂我师父,说我师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人当场就吵翻了,司徒万里气冲冲地走了。”
“从那以后,”阿尤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恐惧,“他就隔三差五派人到山下来,有时候是堵在药庐门口,有时候是派人来‘请’,其实就是想把我师父强行掳走……师父烦不胜烦,只能一直躲着他们。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说到最后,阿尤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谢花昭听着阿尤带着哭腔的讲述,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司徒万里,听着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苏河先生医术高明,却遇上这等蛮横之人,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她秀眉越蹙越紧,心中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司徒万里,已然生出了几分厌恶和警惕。
难怪阿尤会怕成那样。
看来,要找到苏河先生,不仅要应付这苍云山的险峻,还得提防这槐城城主的刁难。
只是,书砚的毒,等不起了。
无论如何,苏河先生,她是一定要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