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可她看到的是床上原本薄薄的夏凉被已经换成了羽绒被,床单也换成了法兰绒,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

陈嘉效来过。

可郑清昱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是那晚之后,长长十二天,他为什么一条消息都没有?

如果是那晚……她和厉成锋碰到他之前,过了十二天,她才发现种种痕迹。

陈嘉效没有让她等太久,第一声是听起来并无异样的嗓音,只是和今天的天一样,沉的,有点阴。

“嗯?”

“听说你病了?”

陈嘉效听到背景音是到站提示,忽然有些嘈杂,郑清昱的语调清冷。

“在哪儿呢?现在。”

郑清昱换了只手拎面包,照路线图上的地名念,车厢门关闭时,她走了片刻神,忽然听到那边尾音点哑的声音:“来我这边?”

他那边,郑清昱去的不多,在城市另一边,其实不管是他去公司还是她去原乐楼,都有点距离,在那边过一次夜,六点就要起了,大早上就走快速路,朝阳追着车跑,让郑清昱时常有一种逃离这座城市的错觉。

挂掉电话后一分钟,陈嘉效就为她制订好路线,转成文字发在微信里。郑清昱在下一站下车,按照他说的从B口出去,他预约好的网约车刚好到。

郑清昱有时候真好奇,他们这种所谓的“精英人士”,是怎么做到轻松自如掌控时间的。

东方豪庭,听起来是比较气派,格局也比月亮湾大而繁复,更安静,随便从身边开过的都是豪车。陈嘉效住顶层,郑清昱刚走出电梯,门就从里面推开了,他一身黑色缎面家居服,显得人更修长单薄,短发更随意。

这种状态的陈嘉效很少见,也是这一刻,郑清昱忽然意识到,她几乎没见过他不是工作状态的样子,陈嘉效总是衬衫西裤,矜贵冷淡做派,梳三七油头时整个人反而清爽利落,本来就表情寡淡的五官轮廓更英朗锐利。

而这样毫无拘束的陈嘉效,一下让郑清昱记起来大学校园那个少年。

“买了面包?”陈嘉效侧身让她进来,目光一低就是她饱满发顶,发现她换香水了。

恍惚一瞬,彻底换季了吗?

“和陈莉莉碰上了。”

陈嘉效靠在鞋柜上,漫不经心勾了勾嘴角,瞳孔明亮又黑,“所以知道我病了。”

看他的模样,郑清昱实在发现不了任何异样,陈嘉效是气血充足的面相,这个年纪就在外企位居高位,名利、权势繁花锦簇,可他身上没有一点殚精竭虑或者纵欲过度的虚浮,简贵衣装下,是一块块有型精肉紧凑拼接的流畅线条。

郑清昱觉得自己想多了,沉默不语避开他那道在无声酝酿火焰的视线,刚转过身,后背贴上来一片温热,绵绵气息在脖颈间游走,温度灼人,郑清昱才冒出他是不是在发烧的想法。

声带已经开始发紧,轻轻一条细气,“你是不是感冒……”

“嗯。”陈嘉效偏头摩挲她清香带寒气的发丝,嗓音比夜色浓稠,“已经好了。”

郑清昱很想问,怎么会感冒,她还有好多话,但抵不过急遽攀升的暧昧暗流。陈嘉效没让她转身,把人困在胸前,低头从耳垂往下吻,找到清凉柔软的红唇,郑清昱抬起手攀住那只横在锁骨上的手,侧头仰起脸同时也在找他,很快,唇舌被吮到发麻,陈嘉效吻得很用力,手臂跟着收力,筋骨分明,换气时裂出一声爆响,郑清昱脑中炸开白光,后背瞬间湿透,身体一软,灵魂跟着往下坠,情难自禁抬起另一只手反手摸他下颌,白皙脖子不断后仰伸长,喉间逸出一声声娇喘,通通男人粗重的呼吸湮没了。

“啪”一声,陈嘉效关掉了原本就不亮的灯,两人同时跪到地上,郑清昱觉得快要喘不上来气,胸口束缚太紧,带点凉的指尖弹进紧身打底,两下轻巧解开扣子,绕到前面,肆无忌惮时轻时重发力。

郑清昱来,知道自己又会经历一遍在这个男人怀里动荡致死的夜晚,两人分开,也就半个月,可她还是再一次有点畏惧强烈的气息、汹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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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效全情投入,可他神经敏锐,一下就知道郑清昱在走神,他强烈直白表达自己的不满,握住她下巴,重重吮吻,自己都有些缺氧,精肉在隐隐跳动。

郑清昱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裙子被褪去了,他撞进来还算克制,姿势太难堪,但那一下被填满的饱胀感一下让因为冷风收缩的毛孔彻底舒展开,她咬住嘴唇闭上眼睛,像一掬水,向前又退潮,在狂潮里累到极点,无力应付他绵密的吻。

一如往常,做这件事的时候,夜的沉默从窗外满溢进来,两人一句话都没有,四周只有起伏不定的喘息。陈嘉效像精力充沛的少年,足够的力量掩饰去了那点狂野的青涩,精力用不完,郑清昱两条腿抬得发酸,脸上是娇艳的妩媚,总是冷情漠然的眼水光莹莹,晕上一圈柔软的粉,迷离半睁,也是清高的,不管陈嘉效怎么发力。他折臂撑在她上方,感觉自己被她拂不尽的黑发缠住了,鼻尖抵住她的,跟着底下动作的节奏大口喘气,五官几乎没有动,也是一脸淡漠。

郑清昱垂眸看他许久,慢慢捧着他脸,拿舌尖去舔他嘴角,陈嘉效动作滞后一秒,郑清昱似雾又像云的眉一蹙,轻盈哼出“嗯”的声响,这刺激到陈嘉效,猛地将胯一顶,抱紧人翻了个身,他帮她一把,握住纤细柔软腰肢将郑清昱扶起来,郑清昱双手撑在他硬邦邦湿透的腹肌上,在腰肢就要坍圮时,被背后屈起来的大腿挡住了,她顶着膝头掌控节奏,脸都憋红了,陈嘉效几乎迷醉在这阵酥麻里,撩开她飘逸又厚的发,指腹轻抚着半张幼嫩的脸,想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被郑清昱抢先了。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问我这个问题?”陈嘉效坐起来,将脸埋进她潮湿蕴热的胸口,重重喘了口气,才抬起眼看她:“那晚睡书房,你倒没感冒。”

郑清昱皱了下眉,一时不能领悟他的意思,不自控嘤咛出声,整个人像团棉花一样往上抛了一下,又沉缓下坠,搂紧了他不断收翼的肩头,更清楚感受到他在自己体内的每一下游弋。

她每一寸肌肤香软又甜,细腰翘臀,这个姿势最凸显,郑清昱从不会在平日穿衣显示自己的身材,她清冷得高贵,走路带风,真正接触,会发现她知性、有涵养,并不傲慢。可只有和她亲吻做爱,才能看到郑清昱也有妩媚风情的一面,那种在最真实生理反应下催发出来的娇艳、柔媚充满想象。陈嘉效不断挺进深入,尾椎要碎裂的麻电感,肌肉都开始发酸。两团白乳柔韧挺立,形状饱满,他先用舌头在上面打圈,唤醒那粒红珠,再含住了,郑清昱双眼迷离,一手指根插入他清爽的短发,一手顺着下颌线游离,清楚感受到喉结那里不停地动,他将自己急遽的心跳都吞没了。

凌晨一点,郑清昱躺在床上,懒洋洋不想动,视线跟随套上睡袍在清理地上避孕套的身影,思绪游离。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陈嘉效重新洗了手,坐上来,眼睛清明,一点迷乱的痕迹都没有。“楼下。”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郑清昱的脸在床头灯下线条柔和,若有似无的娇懒,唇是淡淡的粉,陈嘉效心随意动,往里挪了一下,一手捧起她脸,低头吻下去。

他觉得此刻的氛围适合这枚吻,她应该懂了,为什么这几天他忍着没有联系她。

“这段时间都住值班室。”郑清昱觉得自己快要透不上气,可他身上清爽又温暖的气息贴过来时,那阵奔腾心跳,似乎是刚才遗落的。

陈嘉效摩挲两下她光滑的脸,往下探,最终停留在锁骨,来来回回。

“我就猜你那晚没回房间,可如果你头疼没犯的话,也挺好。”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几乎是依仗着彼此的呼吸才能存活在这个瞬间,郑清昱闭上眼,仰脸含住他下嘴唇,有点厚,软软的。

他在楼下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又喝了酒,所以感冒了。可陈嘉效并不打算告诉郑清昱他喝酒了,他不想让她认为他是喜欢去那种地方风花雪月的男人。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别人一起,就要买醉甚至去找别的女孩,这种男人自己都不会信任自己的忠诚。

郑清昱迷迷糊糊地在想,如果当晚就看到床被被换了,她会第一时间想到是蔡蝶或者老郑干的事,习以为常接受父母无微不至又沉默的关怀。

可如果是抽屉里的药被填满,除了陈嘉效不会再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