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弱的手指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可用力了半天也没能撼动自已分毫,喉咙间痒硬猛地涌了上来,他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有血腥味到了唇齿间。
一股腥咸的液体从嘴角淌落,陈寄歌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抬手抹去。
果不其然,满手都是血污。
心跳似乎停了一瞬,陈寄歌凄惨的笑了下,这一天,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幻想里,他也安慰了自已无数次。
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说不出来的悲伤与不甘。
他还没将自已的心意告知那人,他还没有见到那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怎么就要死了呢?
陈寄歌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泪水划过脸颊,混着血水一起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绚烂的花。
那花好看极了,可惜转瞬即逝。
趴在桌上的人,手指探向正屋的方向,虚虚一握,就此定格。
天上的星辰被乌云遮住,整个夜色都变得凉薄起来。
不放心的小厮去而复返,走到书房外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人应,觉得有些奇怪,从外面探进脑袋看了一眼。
下一瞬,药碗倒地,小厮不可置信的冲了进去,在瞧见那一片鲜血之后,焦急的喊了两声:“公子,大公子! ?”
无人应答。
小厮想到一个他们一直记在心中的想法,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他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的移向陈寄歌的鼻间。
他停了好一会,有没有呼吸呼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小厮惊恐的倒退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连滚带爬的朝外跑去。
陈家主几人正在一起用晚膳,他们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十分安静,这也就让小厮匆忙赶来的脚步,显得尤其明显。
陈家主不悦的皱起眉,正要训斥,就听见小厮喊到:“家主,不好了,大公子遇难了。”
……
子时。
长安南门口。
守夜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恍惚中看见有个黑影越来越近,他以为是自已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乍一看,整个人吓傻在了原地。
一群穿着黑衣的刺客冲了过来,侍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抹了脖子。
一阵厮杀过后,南城门被黑衣刺客占领,就在此刻,一大批穿着盔甲的将土出现在了城门口。
为首的黑衣人比了个手势,城门口被人打开,大批人马直冲皇宫而去。
今夜的长安注定不太平。
谢司南混迹在人群之中,往皇宫去正好要经过陈府,他打马路过时,瞧见陈府一片火光,觉得奇怪,本想进去看看,转念一想,这时候进去,无疑是给陈寄歌找麻烦。
还是等今夜过了再去见他,只希望到时候陈寄歌不要生气。
马匹飞快的经过,带起一阵尘土。
无人知道,在街道归于沉静的时候,陈府大门被人打开,挂上了白布条。
第 151章 奇奇怪怪的
长安异变,定襄也不遑多让。
千鹤还没到,永安王就开始有动作了,虞溪晚的感受最直观,大晚上,郡守的人一个都没睡,全部聚集在院内。
高卓站在最前面,沉声道:“这几日把大门给我守好,谁也不许离开郡守府,谁也不许进入郡守府。”
下人们个个低着头,不敢多问。
等安排好一切,高卓才走到虞溪晚跟前,一边把人往屋里带,一边说:“齐兄弟,这几日你最好也不要出门。”
“这是怎么了?”虞溪晚问:“怎么这么严肃?”
高卓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说:“这几日定襄有些不太对劲,那位永安王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虞溪晚便更奇怪了:“高卓难不成还怕这永安王?”
高卓神色一滞,尴尬的说:“齐兄弟有所不知,我原以为这永安王是个纸老虎,谁知道他是在扮猫,这定襄城内现在全是他的人,我们还是谨慎为先。”
这高卓和永安王果然不同心。
虞溪晚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永安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卓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他的目的不在定襄,等熬过这几天,就无事了。”
虞溪晚听出弦外之音,微笑道:“高兄如此明了,看来你和永安王并不像传闻说的那般不和睦。”
高卓微愣,认真打量了一下虞溪晚的神情,见他不像是生疑的样子,才回答说:“齐兄弟是做生意的人,应该明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和那永安王就是如此,我给他行个方便,他替我保住定襄,你也别多想,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生意。”
这一点,虞溪晚比他还确信,但他又不是真的要和高卓做生意,他随意笑了笑,表示相信:“高兄的话,我是相信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房中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好好,齐兄弟能明白就好。”高卓拍了拍虞溪晚的肩膀:“那我就去忙了,有事你让下人去做。”
虞溪晚点头微笑,目送高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