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这是我说的第二句。
没有第叁句,她抱住了我。
“我在等你。”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个主动的拥抱,为什么会发生在现在,我低头看着她黑色的发顶:我等了7个小时。
我笑了,抬手抱住了她:“你放假了?”
她想退开回答我,我用力抱着她:“就这样回答我,我很想你。”
“是,高考成绩出来再回去一趟就可以了。”
她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眼神,继续问道:“你想我吗?”
没有立刻听到回答,过来一会,听见看一句小声的“想”。
“那就永远别再离开我,”我捏住了她的后颈,“姐姐。”
我离开了这个拥抱,手依旧掐着她的后颈,从口袋拿出了针管,插入了她的右臂:“姐姐,睡一睡,很快就回家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渐渐闭上,至始至终,我都没看见她的愤怒和挣扎。我看见了她的包容的眼神,就像,我思考了一下,一个姐姐看着妹妹。
我虔诚地吻上了她的嘴:“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我将她抱起,下楼,放进了后座,盖上一个小毯子,拉上窗帘,戴上眼罩。
车稳稳地开上了高速,车内很安静,我可以听见她的呼吸,浅浅的呼吸。
黑夜是最适合回忆的,我却总不想不起来什么,只能听见她那起起伏伏的呼吸。我的心绪像起起落落的潮水灌满心房。
开车明明不该听不见风声的,我却听见了,我甚至感受到了那挟持风声而来的潮湿,一点点蔓延,附在了她曾咬我的位置。
忽得,生出一种欲望,被她咬着,被她占有,被她需要,我能不能有这个逾越的念头,姐姐。
“到家了。”
我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轻轻地说。
她还沉睡着,我看着她的眉眼,突然想到,是不是说昏迷着更好。我笑了,将她抱出来,回了二楼,特地为她准备的房间。
有充足的食物和零食,以及无棱角的周遭和封死的窗户,我看了她一眼,视线定格在我为她戴上的脚环,离开了。
满足的罪犯离开了昏迷的受害者,留给她一间完美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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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相比与在考场上做那些无数次复习的题目,在家中她的存在更令我担心。
她会跑吗?我知道她跑不出我设下的牢笼,但她反抗的动作足以让我心情不那么美好。
我抬头望向讲台,手臂下的试卷已经填满,黑板上方的时钟却还没走到能让我起身的位置。
她醒来会做什么呢?我猜想了几种方案,逐个比较,又总觉得每个方案她不会做。我不了解她,也许我知道她身体的每个敏感点,却无法推测出她的行动轨迹。
我确实不了解她,在打开门看见她的时候,我无比确定自己这个想法的正确。
她在看电视。
是的,在这个全国人民上下同心将注意力放在高考上的重要日子,她,一位本该坐到高考考场上的学生,因为一个卑劣的胆小鬼而被剥夺上场的权利的人,竟然心平气和地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我有些哑然,呆了半刻。她除了一开始撇了我一眼后,就再也没施舍过眼神给我。
“你在做什么?”我还是问出口了,这个看上去十分愚蠢的问题。
她没扭头,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向前努努嘴:“喏,看电视。”
我整理了下心情:“这个我大概是知道的。但你对我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扭头看向我,露出了一个有点嘲讽的微笑,又将头扭了回去:“没有。”
我沉默下来,情况好像比我预料的还要糟糕。
被囚禁的人没生出的愤怒却在我这个掌控囚牢的人心底生出。
我想冲上去问她:“你为什么没有愤怒!你曾经的努力被我抹去,你就半分怨念都没有吗!你到底是对这事无感,还是,对我你根本半分感觉都没有。”
不对的,你说你想我不是嘛,你说你想我的,我像是抓住最后一颗糖的小孩,不断回忆着她倒在我怀中的时刻。我看了她坦然自若的侧脸,心想,我不该自乱阵脚的。
“等考完我就回来,你乖乖待在这。”
没得到答案,我就离开了家,是的,我们还有很久时间,我着急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早就是我的了,姐姐。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的我回到了家,又站到了那扇门面前。
我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门,她就慵懒地躺在床上,手捧着一本被包到有些丑陋的书。听到声音,头也没抬一下,好像整个世界就剩她和那本书了。
“我回来了。”我关上门,进了这座自己亲手打造的鸟笼。
“怎么,还要我请你坐不成?”她抬眸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