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摔下去,宋瑾嫣忙抱紧她的脖颈。
一旁站着的萧坤尴尬挠头,替自家妹妹解释,“世子妃、郡主莫要见怪,莞莞自小便是个热心肠,喜欢出头行善事,经常热情过了头。”
宋瑾嫣抢在裴千澜前头娇声说道:“莞姐姐好心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萧莞接话,“就是,哥哥便莫要瞎操心了!这边有千澜在,无需哥哥插手,你去寻交好的公子哥儿赏花作诗去吧,甭杵在这儿碍事了!”
被亲妹妹明晃晃驱赶,萧坤不好再逗留,拱手走开了。
裴千澜神色微妙的观察着三人间的言语官司,大概猜出了事端原委。
她没猜错的话,宋瑾嫣意图钓萧坤被萧莞逮到,萧莞强势将鱼钩给收了。
果然,实情与她猜想的大差不差,宋瑾嫣被软轿抬走后,萧莞细细讲述了事件的具体经过。
萧莞本和宋瑾嫣结伴赏花,听旁人说宋聆舟来了梅苑,便丢下宋瑾嫣跑来见宋聆舟。
等再返回梅林深处时,恰巧看到宋瑾嫣折梅枝崴了脚,萧坤去扶人的画面。
萧莞大喝一声,“哥哥别动,放着我来。”疾步冲过去将宋瑾嫣拦腰抱起,没让萧坤碰到宋瑾嫣的半片衣角。
本该英雄救美的浪漫场景,被萧莞横插一杠,变成了哭笑不得的诡异画风。
听萧莞讲完,裴千澜疑惑询问她,“你不喜欢瑾嫣郡主?”
“喜欢呐,郡主那般好看的美人,性子也好,谁人能不喜欢。”
“那你为何阻拦自家哥哥与郡主接触?”
裴千澜以为萧莞没看出宋瑾嫣的意图,才会傻乎乎的横加阻拦。
萧莞却道:“铁锅不该配金锅盖,郡主身份尊贵,相貌出挑,我家哥哥除了一身蛮力,与京城的世家公子比起来,半点优势都无,凭什么能被哪哪都好的郡主瞧上嘛?”
小小的惊讶过后,裴千澜算是看明白了,古代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小姐,没有几个真正的蠢人,比现代青少年的心眼子多多了。
她先是轻看了宋瑾嫣,这又有萧莞,那宋聆舟呢?是否也是个内里藏奸的白切黑?
之前的事不提,今日宋聆舟诱导萧莞去梅林,萧莞正正好撞破了宋瑾嫣算计萧坤,怕不是单纯的巧合。
裴千澜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猜来猜去的性子。
花宴结束回到花阳居,她直言询问宋聆舟,“瑾嫣郡主有意萧家公子,世子提前知晓?”
宋聆舟没否认,“听说过。”
“听谁说过?”裴千澜追问。
宋聆舟几乎不出花阳居,除了她,每日能接触到的只有花阳居的奴仆,而能靠近宋聆舟与他说上话的,只楚嬷嬷一人。
果然,就听宋聆舟答道:“楚嬷嬷。”
裴千澜思索一瞬,委婉提醒宋聆舟,“世子可知,楚嬷嬷经常差人去主院寻母妃?”
亲生母亲可能对自己存了歹意,宋聆舟若本就知情便罢了,若不知,贸然告知他实情,可能会刺激到他。
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没必要将要命的糟心事儿强塞给他。
宋聆舟瞧了裴千澜一眼,用淡漠语气道出了让裴千澜万分震惊的两个字,“知晓。”
震惊过后,她又问,“那母妃、”宸王妃的意图,她不知该如何启齿。
宋聆舟望向窗外,“楚嬷嬷是宸王妃的眼睛,但这双眼睛,是听我差遣的。”
裴千澜心头的震惊已无法将词汇组成言语,缓了许久,她才颤着声音问,“所以,世子什么都知晓。”
“世子妃入宸王府短短几十日能探明之事,本世子在宸王府待了近二十载,有何理由被蒙在鼓中?”宋聆舟的语气淡漠轻缓,随意到像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
裴千澜还是不明白,“既然知晓,为何还会中招?”
“我的命本就是她给的,她想要,哪怕不全还给她,也得还回去些,才公平。”宋聆舟淡漠的话语里透出了几分无奈,又似凄楚。
裴千澜脑子里一团乱,想劝又不知如何劝。
血淋淋的事实真相,任何劝慰之言都无法治愈流血的伤疤。
那晚,宋聆舟好似说过,要断了与宸王妃的母子孽缘。
且如今他已不再喊母妃,都是直接称呼宸王妃,怕是已经对所谓的母亲彻底死了心。
裴千澜很好奇,宸王妃为何会对亲生子下毒手,但她没开口询问宋聆舟。
不爱就是不爱,她是否知晓,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就像白氏偏袒裴玥瑶一般,内里不过是些荒谬的理由。
她刨根究底搞明白,白氏也不会多在乎她一分。
裴千澜没想到的是,她没问,宋聆舟却主动开了口。
第54 章 孤煞
“据说,宸王妃生我时难产,历经两日两夜才生下我。我子时正出生,生来带齿,乃天生的孤煞大凶命格,克父克母。”宋聆舟的话语顿了下,“将来可能还会克妻、克子。”
话音落下好几息,裴千澜方从惊愕中回神,“宸王妃容不下世子,就只是因所谓的孤煞命格?”
宋聆舟转头看向她,“世子妃不信命数?”
“我从不信所谓的命格和命数,只信自己和自己愿意相信的人和物。”裴千澜语气坚定。
宋聆舟盯着她看了稍许,又问,“与煞星同床共枕,世子妃当真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