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脚下眼泪簌簌哭到泣不成声,却连半个鼻涕泡都没喷的古风少女,裴千澜只想感叹。

好一个纤花拂柳小美人,连犯错都这般惹人怜惜,怪不得能让禁欲权臣软了腰呢!

眼下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解决后顾之忧才是重中之重。

原剧情是,原身气怒之下抽了白纤纤几个耳光,又将人凌辱一通后赶出了承恩侯府。

一番操作可谓是得罪狠了光环在身的男女主。

血淋淋的教训摆在前头,只想躺平享福的裴千澜绝不走原身老路,掺和男女主的爱恨情仇。

可眼下捉奸在床,她身为楚泊渊的正牌未婚妻,就算想抽身,也得有合情合理的由头,且不能太崩人设。

白纤纤只是寄居府上的表小姐,没有什么话语权,想改变剧情走向,貌似得先从楚泊渊身上下手试试。

理明白思绪,裴千澜欲开口发难,白氏忽而扯住了她的衣袖。

“澜姐儿,事端已然发生,你需想开些,莫要失了心智吓唬阿娘呀!”

对上白氏关切的眼眸,裴千澜想到了刚过世不久的妈妈,心头漾起难言的酸涩。

书中所描述的白氏极其娇宠小女儿,娇宠到女儿杀人都会帮忙递刀的地步。

可能是原身的肌肉记忆在,她很自然的宽慰白氏,“阿娘,不用担心,我无碍。”

说着缓了缓情绪,气愤道:“事端已然发生不假,可也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的算了。我就想知道,楚泊渊选我、还是选白纤纤?”

第2章 锁死男女主

众人皆是一愣,显然没明白裴千澜这话是何意。

楚泊渊也没明白裴千澜话里的意思,本就紧蹙的眉头蹙得更紧,恨不得能夹死几只蟑螂。

思索片刻,他凉凉开口,“裴千澜,你莫要胡闹,今日之事乃意外之祸。我的妻子是你,也只能是你。”

裴千澜心下叹息,替原身和女主不值。

渣男有着传统大男人的通病,凡事以自我为中心。

即便对白纤纤蓄谋已久,且如今已污了对方的身子,也从没有想过娶白纤纤做正妻。

现今女主未开始发力训夫,楚泊渊还做着能享齐人之福的打算。

她当下要做的便是,将事端闹大摆在台面上,击碎渣男既要又要的美梦。

“好,你既然选了我,便不能后悔。而我这个人向来霸道,心仪的人和物都不喜与旁人分享,更不允许旁人沾染。前院吴管事发妻病逝,嗷嗷待哺的幼子无人照料,二婚无需大肆操办,纤纤表妹今日便嫁到吴家去吧!”

“不要!”

“不可胡闹!”

白纤纤和白氏同声反驳。

楚泊渊则是微眯着眸子,盯着裴千澜的眸光凉到没有半分温度。

裴千澜佯装没看到射向自己的眼刀子,冷声质问白纤纤,“表妹刚刚才说过,你对不起我,任凭我处置,这才几息的功夫,便反悔了么?”

白纤纤哭着摇头,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白氏看的心疼,“澜姐儿,阿娘知晓你气愤,可再愤恨也不能辱没咱们承恩侯府的门楣。纤纤是你姨母唯一的骨血,也是咱们侯府的娇客。先不论此事她是否无辜,她惹了你生气,你骂她也好,打她一顿也罢,阿娘都不拦着,可你不能毁了她,姐妹间没有解不开的仇怨。”

闻此言,裴千澜心头升起疑惑。

作为宠女无度的母亲,女儿受到此等大辱,不该气怒先替女儿出头吗?

白氏却只想着息事宁人,甚至言语里满是对白纤纤的维护。

眼下箭已离弦,她顾不得细想内里缘由,继续发难,“表妹是罪臣之女,且已失身毁了名节,嫁给吴管事不是正正好吗?难不成阿娘想让表妹代替我嫁到楚国公府去?”

白纤纤五岁来到承恩侯府,承欢白氏膝下多年,于白氏而言与亲生女无异。

不愿外甥女太过委屈,白氏耐着性子解释,“澜姐儿,你误会阿娘了,纤纤就算要嫁人,也不必急于一时。今日是你父亲生辰,有满府的宾客在,闹大了会让旁人瞧了笑话。”

“笑话便笑话,我不管,白纤纤今日必须嫁做人妇。不然,我便告到阿爹跟前,阿爹若不能为我做主,我进宫寻皇姑母去。”裴千澜高扬下巴,语气骄横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白氏揉了揉额角,欲再劝,白纤纤忽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

“我亲口之言,自然是算数的。姨母无需再为我费心了,一切都是纤纤的命。”

白纤纤说罢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掩面哭着跑出了偏院。

楚泊渊下意识抬腿去追,被裴千澜叫住,“楚公子作何去?”

楚泊渊回头,迎上裴千澜那张明艳张扬的面庞,心口咯噔了一下。

裴千澜称呼他为‘楚公子’,而非如往日般亲昵的喊他‘泊渊哥哥’,就连瞧他的炙热眼神都不复以往。

莫非,裴千澜对他的心意有变?

不,裴千澜爱慕他多年,为了他连女儿家的名节都不要,深情厚爱不可能轻易收回。

眼下应该只是一时气愤,待来日冷静下来,定会接受纤纤。

“白姑娘是无辜的,你不该将怒火撒在无辜之人头上。”楚伯渊语气里难掩苛责。

裴千澜轻嗤出声,“她无辜,那我呢?作为你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子,活该被你们扣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楚泊渊最不喜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再想到柔弱无依的白纤纤,心头烦躁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