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仍旧低眉落眼.

“阿毛,我让你给我买春宫图了吗?”,过了一眼书页,我往茶桌上一丢.

“爷,不是要解闷的书么?我还以为……”,眼角抽搐,这可是他下了大决心折了面皮才咬牙买的啊.

“算了,既然买了就算了,阿毛……”,还想说呢,被打断了.

“爷,你可不可以别叫我‘阿毛’,我三十好几的人了,怪丢人的.”

“那你就别再叫我‘爷’.”

“那不行.”

“那好,你继续听着吧.”

“爷……你……”

“我说,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我的.我跟你娘说了,我身边不缺人,你还真听你娘的,跟了我十里地,要不是月儿求着我,我才不收你呢.”

“我娘说了,爷不是一般人,叫我好好跟着您,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你娘说了,你娘说了我是天皇老子,你信不信.”

“信!”

“……唉”

我已经彻底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跟让跟了,要叫也让叫了,还真挑,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怎么这娃这么没主见.

“那爷给换一个叫的吧.”

“好,小毛﹑毛毛﹑臭毛﹑毛蛋﹑一嘴毛,自己挑个吧.”

“……还是叫‘阿毛’吧.”

……

我们和兰樽月已经到达隋国国都益明了,但是使团却还未赶到,所以,我们就只能在益明以游者的身份多呆几日.兰氏兄弟自然是去处理他们的国家大事,而我带着两个亲亲和一个新收的跟班,再加上一头成妖的老驴在街上观光,现在,看的累了,正在茶寮里歇着.

四个人喝着茶,其中一个是被我勒令坐下的,因为,据他娘说,怎么有点骂人的感觉,呃,不管,据他娘说,主人坐着,下人就得站着伺候,唉,老脑筋要改一改啦.而老白呢,还是用着那个大钵,正喝着茶.

兰国和延国靠山,故而衣着建筑都与木不分.而隋国邻水,大江大流都较多汇集与此,故民俗风气都透着一股水润,人都长得精致清巧.服饰也多以浅薄滑腻﹑遇风轻扬的材质,鳞次栉比的房屋倒是有着江南园林的风格.处处溢着水气,人人散着柔情.

暖暖的阳光烘得身子扬扬的合着热气儿,熏了香气的新衣软滑的贴着皮肤,听着细柔的叫卖声,街道的花香和食物的味道混为一体,却不叫人腻味儿,嘬着那么一丝清甜.我闭了眼,靠着狼魄宽阔的胸膛,和他扣着十指.怀里抱着休寐的月牙儿,偶然一阵风起,他鬓角的细丝逗了我的脸,痒痒的,我心情愉悦的在他发上落下一吻.

可是,这样温馨的一幕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协调的声音.

“放我走,救命啊,救命啊……”

“叫什么,本侯爷看上你了是你的福气,来人,给我抓严实了”

“侯爷,侯爷,求你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皱了皱眉,俗,又是哪家有钱有势的强抢民女了,真是,娘的,要抢去别处,不要扰人清梦.

我砸了两下嘴,告诉自己没听见,没听见……

但是,我没听见,有人听见了呀.

“嗯,飞……”,早就被吵醒的可人儿湿润着大眼,欲言又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可是,我喜欢看戏是一回事,管别人的闲事是另一回事.这看戏它图的是个乐子,可是,这管闲事惹得那是麻烦.我可不想惹了一身骚.

“别看,别看,我们去其他地方玩玩吧.走,走,走,走人啦,阿毛,拉上老白,我们走了.”,拉着两人就走,阿毛也乖乖的牵了老白,月牙儿似还想说什么,但是……

“别想了,老这样惹麻烦,若有一天把我搭进去了,你就乐意了?”,这个时候,只有抬出自己的安全问题.

月牙儿嘟着嘴,权衡着利弊,最后,只得闭了眼不情愿的随我迈了步子.哎,这就对了!

走之前,无意听见了茶寮里聊天的人的谈话.

“唉,又是那个信侯爷,不知道又有哪家的小公子要受罪了.”

“是啊,这都第几个了,造孽啊,什么时候才有人来管管.”

“管?谁敢管啊?那可是信侯爷,皇上的亲侄子,谁敢得罪啊.”

“唉,可进了侯府的那些个小公子,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听说,那个信侯爷就好使个鞭子,用个药什么的,就这么活活把人给……”

又一变态,真是的,这儿的人怎么心理都这么曲扭啊,唉,还是先走吧.

可是,我不找麻烦,麻烦自来找我!

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侯爷,你看,那里有个,比咱们现在这个强多了,快看……”,一个听了就很讨厌的嗓音.

“哎,是啊,快,快追上去啊.”

“是.”

正准备离座的我们被人给堵上了,一帮家丁打扮的人横着神情,他们身后有个骑马的人,从头绿到脚,绿衣绿鞋,就差一绿帽子了.等我一看来人长相,我只有一个想法.

老白,你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长相失败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那种相由心生的,偏偏还是个有点权势的,偏偏还是个好男色的,偏偏还把主意打倒月牙儿身上来了,偏偏我恰巧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