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暧昧的语气,不免也笑了起来。“再说吧,谁知道。”

他妩媚的挑了一下眉,泽润的舌尖在自己的唇上一滑,开始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的,或露或隐,直至褪光,熟练而诱惑。

他缓缓的压下自己的腰,和我平贴着,手撑在我的两腋下,用牙齿咬住我腰带的结,脖子弧形的一仰,带子松了一边。

极慢的,像用身体在舞出一曲艳歌来。

衣襟已经被展开,我的胸膛敞露在微冷的空气里,他媚笑着用舌尖在我的肚脐上画着圈,逐渐往下。

我笑出了声,反身将他压住,将他的身子,完全拥在了怀里,好冷啊。

我贴在他的鬓旁,呢喃,“今晚,就这样睡吧,我们……都应该休息一下了。”

他的眼睫动了动,低眼眨着,最后一条腿盘在我的腰上,一只手从我腋下往后挽着我的肩,睡了。

……

夜深人静。

锦被下,他光着,我裸着,他睡着,我醒着。

这样的尤物,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睡姿,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贴在了一起。

早知道,就不清高了。

悔不……

当初……

于是,一整晚,我都在默念着

我是男人,我不是禽兽。我是男人,我不是禽兽。我是男人,我不是禽兽。我是男人,我不是禽兽……

情泪

或许,有一天,我们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拥有过什么,快乐过什么,悲伤过什么,哪怕自己的遗忘是对他人的一种的伤害。可是,发生的事,我们只有面对,开拓的路,我们只有走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开创新的人生。

我不记得之前的事,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并不代表我将会成为一个傀儡。或许,我是从某种意义上,仍旧在沿袭自己的过去,只不过,我不所知罢了。

从激情的退却到冷静的思考,可能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

看着身旁闭着眼睡着的人,我脑子里想了很多事,很多从失忆到现在都不曾想过的事,杂乱而无章,有头又没尾,错综复杂,乱七八糟。

我用食指的指背摩擦着他的唇,柔软而光滑,疯狂的人,必定有疯狂的经历,他,就是一个吧。可是,对于这个人,我总觉得少了什么,或许,我见不得他的悲伤,或许,我无法无视他的寂寞,或许,我想尽力给他快乐,但是,总觉得这里面缺少了什么,好像是……少了……嗯……对……少了一种温暖,一种相互幸福的温暖。

我问自己。

这种温暖,我该有吗?我曾有过吗?我会有吗?

想得太多了,却没有发现夏睿埙微微张开的口。

“哎呀,你干嘛咬我。”我用拇指摩挲着被咬的手指,看向早已经醒了却仍然装睡的某人。

他挪动着身体,朝我靠得更近了,呼出的鼻息,轻抚在我的胸膛。

“想什么?”他用鼻尖蹭着我的脖子。

“你好像总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

“为什么非得要知道?”

“因为……我想要,想得到,所以,必须知道。”

“你觉得这样有趣吗?”

“呵呵,这世上有趣的事本来就少。”

两个人紧紧拥在了一起,窗棂上已经泛起了一层薄晕,天,已经晓了。

“趣事太少,是因为自己心里无趣,只要心中有乐,那这世上就没有不快的事了。有时候,人该让自己停一停,走的太急,会摔跟头的。”

“呵呵,停又怎样,走又怎样,摔又怎样,乐又怎样,总归是自己一个人要受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我倒了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从我身上踏过,没有一个会扶的。开心,快乐,或许有,或许没有……”他看着我,深深地,好像想从我的眼里看到答案似的。我们靠得好近,近到我可以看见他瞳仁里我的脸,黑色的,沉默的,他的眼。盈亮的眼珠,像是从来不曾干涸过眼泪似的,更着,那就是一裹咸涩的泪球。我忽然意识到,那眼中刻意隐藏的平静和冷漠,如果一旦决堤,将会是多大的异常灾难。我更意识到,第一次醒来时的茫然无措,其实给予了我多大的恐惧,他,就好像是受伤时的纱布,可以压住喷薄而出的血。孤独的,不止是一个人吧……

静静地,静静地,时间好像停了。

“我……来吧,阿埙。”

他一瞬惊异的抬眼,“你叫我什么?”

“阿埙。我觉得……这样会亲点。”

“亲……”他呢喃着这个字,忽而大笑开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有再抬起他的头,只是深深的埋着,笑着。

我,叹出一口气。

……

宫殿里真正的开始进人,是在第三天的早晨,阿埙说,人多一点,养养人气,我也就不会那么闷了。听完这些话,我不知道怎么的,高兴的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捶了一拳,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兄弟!”

他只是微微的还我以一笑,没有躲,也没有说什么。

自从宫殿里来人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各类匠人、侍从、丫头,虽都是来来往往的,却在我欲上前打招呼混个脸熟时,纷纷惊慌的退下。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身上是否有一种令人铭心刻骨的体臭。

所以,我逐渐养成了夜晚上屋顶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顶着清凉的风,叉脚一坐,再摆上糕点、熏肉,提着一壶小酒,眼里看着月亮,口里嚼着下酒菜,不时灌上一口辣酒。偶尔,还能碰上乐匠们练曲的时候,管弦袅袅,倒也有几分闲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