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舟见裴枕月不说话,更为失望地说:“我已经命属下去查了官府击鼓的情况,只有一人击鼓鸣冤,而官府的人也大致画出了画像,与你样貌极其相似,还说就是画里的女子告状的,他们这才会堵在魏府门口抓奸夫和的贱妇。你知不知道做这些事很过分?其中一个官吏还冲了进来,打伤了她的左眼。”
苏璎在这时说,“算了,砚舟,定是我们误会阿月了,她怎么可能会告状、污蔑我的清白呢?”
魏砚舟冷冷地盯着裴枕月:“究竟是不是你?”
她只是把事实告知给了官府而已,她有错吗?
裴枕月感到讽刺地笑了,她独自在医馆里熬了一晚,头上的伤也是魏砚舟造成的,他有关心过她一次吗?
明明她现在就坐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在意。
而苏璎只是掉了两滴眼泪,他就这样质问自己。
裴枕月的心又裂出了长长的一条缝隙,她反问魏砚舟:“如果你当时没有在魏府,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魏砚舟神色一凛。
裴枕月继续说:“既然你也说了是污蔑,就说明小娘是清白的,还是说,你心里也认为你小娘在守孝期里和其他男子偷情通奸?”
魏砚舟眼神一黯:“不要胡说,她不可能会在守孝期里做这样的蠢事。”
苏璎也连忙说道:“阿月,你不要误会,官府并不清楚实情,砚舟也是担心魏府的名声,他其实已经出面打发了官府,一看见魏将军,任何人都不敢为难我的。”
裴枕月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苏璎已经赢了赌约,却还要在这仅剩的十日里在裴枕月面前炫耀魏砚舟对她的偏爱。
裴枕月真是庆幸自己已经把和离书交给了送信人,否则,她日后要每天都被这样折磨了。
“好了,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苏璎说完,忽然问道:“阿月,你的头怎么了?”
裴枕月沉默着,魏砚舟瞥她一眼:“是撞到哪里了吧?”
苏璎却说:“都已经渗血了,我去要让人拿纱布来。”说着,就先出去了。
剩下裴枕月和魏砚舟两个人时,他叹息道:“不管击鼓鸣冤的人是不是你,我都希望你不要再针对苏璎,更不要再疑她,她现在没有夫君撑腰,已经很可怜了。”
裴枕月死死地攥紧了手,那她的夫君呢?在给谁撑腰?
“不管怎样说,她都是我小娘,你对她好一些,我也会感激你的。”魏砚舟轻轻握住裴枕月的手,“阿月,只要你对她好,我才会对你更好。”
裴枕月心中冷笑,她忍不住问出:“魏砚舟,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夫人?”
“你当然是我的夫人了。”
“可你就是让自己的夫人这样受委屈的吗?”
还没等魏砚舟回答,屋外忽然有人大喊:“不好了,起火了!”
魏砚舟一惊,立刻放开裴枕月的手冲了出去。
5
茶馆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柴房里出了问题,造成火势惊人,浓烟滚滚中,魏砚舟只顾着寻找苏璎。
而刚刚走出屋子的裴枕月却被逃难的百姓撞了回去,门竟然还被锁上了。
裴枕月惊慌地拍着门,“救命,开门啊!有人吗!”
大家都急着逃出茶馆,谁也没有听见她的呼救声。
烟雾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裴枕月剧咳不止。
她赶忙脱掉外衫捂住口鼻,转身跑到木窗边,在火苗烧进屋子里的刹那,她鼓足勇气,用身体撞破木窗跳了下去。
茶馆有三层高,她摔落在地时痛得要死,爬都爬不起来,感觉腿都断了。
再一看逃出来的百姓中,被救出的苏璎正围在魏砚舟身边,他躺在木床上,竟然已经昏迷了。
裴枕月满眼不安,她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部下门刚好出现将她带上了车辇。
等去了医馆,裴枕月顾不得自己也需要医治,她急着去看魏砚舟,他腿上血淋淋的,都是烧伤。
“砚舟!”裴枕月踉跄地追上去,担心地望着他。
可魏砚舟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开口说的却是:“苏璎呢......她在哪里?她安全了吗?”
裴枕月猛地愣住了。
魏砚舟还在虚弱地说着:“让我见见她,我要确定她没事才行......”
郎中们急着为魏砚舟医治,他却不停地叫着苏璎的名字,说什么都要见她一眼才行。
裴枕月无奈地说道:“砚舟,你听我的话,先处理伤势,你烧伤很严重,不能耽误!”
可魏砚舟只在意苏璎是否安全,根本不听裴枕月的劝。
“苏璎......让我见苏璎......”
他一声声地呼唤令裴枕月痛心地退后几步,眼里逐渐泛起水雾。
魏砚舟连生死都不顾,撇下火海里的她,为了救苏璎而奔进火里,现在,又为了确定苏璎的安全而无视自己的生命。
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比杀了裴枕月还要令她痛苦吗?
这时,苏璎终于跑了过来,她紧紧握住魏砚舟的手。
“砚舟,你放心,我没事的!你现在需要医治,我等你!”苏璎只劝了几句,魏砚舟就乖乖地同意了郎中们来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