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换成从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他有这般牵扯,再 不济也会同他争个死网破,可那时,我已经不是自己 一个人了,我还有了你......”

于是她收起脾性、被迫藏起羽翼,身陷这深宫高墙 之中。心里想的是怎么也得将自己同夫君唯一的骨肉保 住。

一日日、一年年。

慢慢蛰伏,熬到他及冠,等到他出宫建府。至少再 差、最差,也要给自己的儿子争得一块封地,争一个王 爷的封号。

满眼都是压制不住的愤恨,刘氏狠狠“呸”了一口: “现在回想起来,他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在对着你死 去的父亲、在对着全天下宣告:‘瞧,我不仅抢了你的 皇位,还抢了你的妻子。’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昭示 自己的权力、地位。”

至少她还在他身边(2000珠加更 92已修

然而那样一场战役死去的不止是谢凛父亲一人。

还有许许多多同他们相似的家庭,因为帝王和姜家 的一己私利而支离破碎。

刘氏之前的心愿仅仅是希望谢凛能够平安健康的 大,待到他及冠、建府,拥有自己的封地,再做个闲散 王爷,有庇护自己的能力之后,一切就都随他。

而自从得知谢父是被构陷而死的真相后,她想要的 又不只如此了。

她的凛儿凭什么只能做王爷? 凭什么不能称帝?

那本来就该是他的。

这夜过后,刘氏就只想为谢凛筹谋,势必要夺回帝 位给他。

谢凛不渴望钱权,也一直对皇位并无想法。从没有 什么远大的目标,他唯一想做的便只有成为一个可靠 的大人,然后护得住自己的母亲,再保护好自己想要守 护的人,将自己的本心守好即可。

可既然母亲想要他登上帝位,那他就顺着她去做, 将她的目标当成自己的目标。

不计后果。

深宫之中,女子的处境并不乐观。

那些不堪的、黑暗的,几乎从没让谢凛真正沾染 过。刘氏为了替夫报仇、将儿子送上皇位,大多肮脏之 事都是经由她手,她步步隐忍,忍辱负重,对着狗皇帝 曲意逢迎,暗中筹划了多年。

如果不被困于深宫,依照她的性子,势必能闯出一 片天地,也怎样都能过得精彩,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背负着仇恨,走上一条不归路。

时隔多年。

狗皇帝是死了。 可刘皇贵妃也没了性命。

一代一代更迭,先皇驾崩,太子谢渝登基。

不管再怎么黑暗,太阳仍然会升起,日出日落,潮 起潮落,一切看似过去,重新归于平静。

但谢凛,什么都没有了。

同先帝勾结在一起的最大祸首就数姜家。他们偷藏 粮草,偷换军械,背地里操控着将消息压下,致使援军 没能及时赶到,让晋王孤军奋战,带领余下的将士们抵 死撑到最后一刻。

这么多年,谢凛暗中搜集了许多那场战役及姜家所 留下的罪证。

原本孤掷一注,默默将这些藏在手里那么多年,是 想等自己登上皇位之后,再讲这些往事翻出来一一重审 的,只是成王败寇,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少算了一步。

母亲似乎早就想好了结局,提前将他支走,自己留 下承受一切。

功成,谢凛为王;功败,就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孩子 从中摘个干净。

当谢凛终于察觉不对劲折返回皇城时,看到的就是 牢狱之中母亲在他面前自尽的场景。

这就是母亲早就做好的决定吗? 为什么她的那些决定中没有他呢?

其实谢凛是有机会逃开的,只是这件事如同压死骆 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母亲没 了,那他之前所坚持的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所做的 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母亲是自尽而亡:“我是自己选择服毒自尽 的。自知我做了那么多恶事,死了便也死了,但我们这 一代的事情该就此了结,并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 你们身上。”

一时之间,谢凛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信念彻底崩塌,致使他一度灰心意冷,一心求死, 就放任自己在宗人府中堕落。

时间是疗愈的良药。 故事并不是在某一个瞬间停滞了。

在这之后,又发生了许多,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却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至少现在是这样。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只能听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瞧了瞧安睡在身侧的鹤怡,男人久违地安心了不 少。好像也不是一无所有,她不是还在他身边?

若想永远留在鹤怡身边,那必然不能贸然出头。

他万事都会小心谨慎,但唯独在姜家这件事上不 可。实情该掩藏这么多年?自己的父亲同战场上的那些 将士就活该枉死?

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让这种恶人逍遥法外,真相 总该有重天日的那天。

旁的吃惯了,公主换换口味也好

谢凛的势力虽已侵入公主府,但府上之事他没去多

加干涉,更没去立即夺权,凡事还是按照鹤怡为主。

他要伺候鹤怡,陪着鹤怡,事事同鹤怡在一处。

在她眼皮子底下谢凛没法随意出府,只得将这些事 情暂交于他信得过的下属去处理。

紧盯姜家,随时注意姜家同闻家的动向,在设法将 从前那些已经收集过的罪证带回来的同时,顺便旁敲侧 击收集些别的罪证,瞧瞧他们暗地在做什么不得人的 勾当。

多得是握在自己手里。 先行掌握好主动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