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什么?又去哪里?”但凡青年离开她半步她又 要冷嘲热讽了,“是要去找你相好的么?别指望了,谁 会喜欢你一个残废啊?”
她越是这么说。
谢凛就越是弄不清楚鹤怡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 要让鹤怡怎么爱她才好。
瞧着旁人对谢凛的亲近,鹤怡总是异常烦躁。
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有她期以 来无法和别人建立更深层次羁绊的原因,她不知道这是 种什么感情,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愿意承认,各种冷言 冷语全一股脑的往谢凛身上砸,越想接近,反而反其道 而行之、行动上将对方推得越远。
刚下了一场雨。 天气有点微寒。
鹤怡今日无事,天色微微了黑,谢凛便伺候着她 提早歇下了。
虽然烦心事只增不减,但最近府上那些杂七杂八的 的糟心事却少了很多,她没再收到府外太多高贵女来 约她出游的帖子,府上那些无所谓的小事也没再有人总 是过来请示她。
各种闲杂事务与前段时间比起来不知少了多少。
她短暂沉浸在这种心情中。
殊不知其实也有不少人来寻她,比如谢渝派过来帮 她管理府中事宜的嬷嬷、从建府就跟着她过来的管事, 还有来找了她好几回都被挡在外的闻亭......
谢凛的势力在慢慢渗透。 很多东都传不到鹤怡这里了。
“玉沥,戚寻我出去一趟,里面就交给你了。”
眼着鹤怡睡着,谢凛伺候她歇下,确认安全无误 后,他这边轻手轻脚。时隔几日,才终于有了能出去的 机会。
0064 将她藏住、反将她囚起来
谢凛是主子,在公主府上又住了有段时间了,很多事情没有谁比这位曾经的二殿下更清楚了。
事出紧急,下属闲散着、不安置好迟早要出大事。
关乎如何安置下属、第二批下属后续如何塞进来,且又如何尽量减少旁人注意,长戚还是需得寻得谢凛一一商议。
还是上回那个地方。
东苑,池林边。
两人又重新分析了局势。
没法做到天衣无缝,许多计划真正实践起来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好实行。
从谢凛这边动手还是太过显眼,最适合将谢凛那些属下安置妥当的,还要属玉沥了。
玉沥无父无母,家中兄长为了些银钱非要将她卖给大她二十几岁的浪荡子,亏得适时遇到了谢凛,这才被救下。她进宫进的早,年纪尚小时便被送到公主身边照顾着,几乎算是陪着公主长大。
跟着鹤怡不少年,也算是有割舍不开的关系,不管是府上的人还是鹤怡,比起谢凛,他们肯定还是更愿意相信玉沥的。
长戚道:“届时还得劳烦玉沥姑娘帮忙部署了。”
“嗯,还有……”谢凛点点头,目光在周遭扫视了一圈,便接着道,“不光只有我们的人混进来了,谢渝又送了几个手下进来。他那个人多疑,估计是对先前的那些手下不放心。等会你去挑几个能干的,让我们的人打进他们内部。”
“要处理的话做得干净些,公主府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府外半分。”
“是,属下遵命。”
夜色清冷。
半空繁星闪烁。
沉默了一阵,长戚又问:“那公主府落入殿下手中的时候,您又打算怎么处置公主殿下?”
怎么处置?
谈得上处置吗?
谢凛眸中闪过一丝平日里鲜少出现的神色。
或许是迷惑,又或许是彷徨。
他于鹤怡,算得上引狼入室;鹤怡于他,又是他机关算计、一点一点求着才有机会到她身边去的。
许多时候,谢凛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如若他不被鹤怡带回公主府,那么活着是一辈子、在宗人府待着也是一辈子。
母妃在世时机关算尽,为的就是将本属于父亲的皇位夺回来,然后替他报仇。这点在谢凛尚且年幼之时就被同命令一样牢牢刻在他心中。谢凛知晓母亲的执念,她想要什么,他也就尽力将她想要的送进她手里。
所以那些年他跟着母亲,觉得似乎去争去抢、自己去顺着母亲的意思来,或许她就能开心。他也把母妃的目标看作是他自己的目标,将皇权重新握回手里当做自己唯一的夙愿。
然而母亲死的时候他也在场。
母亲在那般关头替他求得一线生机,希望他不要再抱着仇恨,在今后的日子里只为自己而活。
可是随波逐流、总是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想惯了,久而久之,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同鹤怡在一起的日子,他就很喜欢。
人与人的羁绊,是第一眼就确定了的。放在之前,能陪在鹤怡身边几乎是没可能的事,少年时期的缺口被填满,从没敢想过能离她那么近,梦寐已久的虚幻如今却变成了现实。
单是能在身边看着,就已经很满足。
所以在夺得公主府这件事上,他又该如何?
“怎么对鹤怡么?”
谢凛的声音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细听之下,尽是落寞,“我毕竟是她兄长,保证她的安全也是我至关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