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1)

原来陪伴是种那么可怕的东,在不知不觉间,谢 凛同谢鹤怡之间早已经这么难以割舍。心里一直飘飘忽 忽的,直到奔到同鹤怡分开的那处,重新接触到她, 才又有了一丝实感,好像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少年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把,然后把鹤怡抱在怀 里。仍旧发麻的掌心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接着不 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我的 错。”

全都是他的不好。

或许真的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竟然懦弱到这么 地步,试图把仇恨叠加到鹤怡身上,让一个小孩子来承 受这样不属于她的过错。

鹤怡一向是个很坚强的人,从没过她哭得这样 惨。

好久过后,泪声才终于止住。身子小幅度抖着,还 在微微抽泣的时候,谢凛却又看她从怀中掏出半张饼 子,仿佛是什么很宝贵的东一样,她把这件东递到 他手心里。

虽然是很寻常的东,但那个时候鹤怡很饿了,吃 什么都觉得好吃。

所以她也在想,这样的可口的东,留给兄一半 的话,他会不会也很开心?

鹤怡只是年纪小,并不是傻。

谢凛两手空空,身上还沾染了些茶水的气息,她 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兄借着去买冰糖葫芦的由 头离开,还这么久都不出现,是不是想将她丢在这里?

那既然想将她丢在这里的话,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实在是令人费解。

“对不起,对不起鹤怡......”谢凛的眼眶也微微濡 湿。

可既然他一次又一次的对她说对不起,那自己就原 谅他吧。宽宏大量的鹤怡这样想。

有些狼狈的小姑娘伏在少年后背。 谢凛带着鹤怡一起回宫。

那天傍晚漫天都是云彩,少年紧紧攥着女孩的手,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到他以为这辈子可以一 直这样走下去。

那时他是鹤怡的兄,是鹤怡的家人,同她亲密无 间。

而现在呢?

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还是彻头彻尾的死缠烂打?

二十二岁的谢凛终于如愿以偿躺在鹤怡身侧,这样 对自己问道。

先是以奴隶身份进公主府的,后又耍尽心机才成了 她的枕边人。渴望被偏爱,需要被偏爱。他靠着数年前 从鹤怡那里得到的那一点爱,收敛了戾气、又小心翼 翼,笨拙地学着怎么教会失去记忆的鹤怡重新爱他。

竭力伪装成那些年的模样,没有目的地接近,就只 是想再从她身边换回她对他独一份的爱。

原本就是炙热的、热烈的、压抑着的爱。 只不过一直在隐忍。

兜兜转转,自己花了那么多力气才能勉强留到她身 边。而在时崖那里,走到她身边就成了那么轻松的事, 这让他怎么能忍?

所以怎么甘心呢?

月光洒落,薄唇轻轻贴到颊边。

哪一天疯了都不会怪自己。

因为那些“要在一起一辈子”、“大了就嫁给他”的 诺言,都是谢鹤怡主动先开口许下的。

“那我好好躺着,你自己上来弄可以吗?” (修

谢鹤怡不是多吝啬的人,也不是多不诚信的人,她 答应找医师给谢凛治手伤和脚伤,第二日就唤过去给他 医治了。

治病的这几天,两人白日都没怎么面,只有晚上 谢凛才会摸回鹤怡床榻上跟她一起歇息。

虽然都是洗净了才来了,但身上却总是难以避免地 沾上一股子药味。

手筋坏了也有不少时日,最佳的治疗时期已经错 过。鹤怡唤来的医师是顶好的,治倒是能给治,只是这 个过程漫,要花费不少精力不说,想来受的罪也同样 不会少了。

“同我靠那么近,我睡着了再不小心碰到你伤处怎么 办?”

鹤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声音微微沙哑,嗓音中还带着些困倦,晚间谢凛爬 到她榻上时,她就下意识去问他:“今天医师给你治手 治脚,疼不疼?”

“还好。”身侧男人应了声,不知在应哪句。

不过即使左手酸痛到有些过分,他也依旧靠在鹤怡 身边,半分都未从她身边移开。

“嗯。”鹤怡跟谢凛撤出些距离的同时还不忘帮他拉 了下身上的薄被,“那就好。”

只有一盏微弱小灯燃着,看得也不甚清楚。

手未触上薄被,倒是先一步碰到了谢凛的衣衫领 口,男人那边身体僵住了,少鹤怡那么主动,他声音 也染上了些不自然:“是想了吗?伺候公主是应该的, 只是我如今手脚实在有些不方便,你若实在想的 话......”

话里话外极为善解人意,他顿了顿才接着道:“那我 躺好,你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很快反应过来谢凛到底在说什么,去拉薄被的手就 这样停滞在半空。

在他的这番话下,鹤怡唯一的一点睡意也烟消云散 了,她急忙去辩解,只是这种着急忙慌的话在他那里更 像是在掩饰:“什么啊什么啊!我不过是想给你扯扯被 子而已!”

“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你们一个两个以为我 是那么急色重欲的人?”

“倒是我想岔了。”轻微的一声笑,“是我的错,是我 过于紧张,怕自己伺候不好公主,您就要去找旁人 了。”

毕竟公主府的男人太多了,还有时崖这把不知道什 么时候就会自燃的火。

谢凛总觉得时崖有些不一般,同闻亭比起来,这个 可要难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