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黄烟 薄矜初梁远朝 1998 字 5个月前

薄衿初摇了摇头,“我隐晦的暗示过,她的反应一直坚信老师是为人师表的,她从来不相信我说的。后来我也不想说了。”

王敛继续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高中?”

薄衿初继续摇头,“是最近。莫名其妙的会去回忆一些很难过的事情,拼命想让自己流泪,哭完一场就会觉得很爽。室友吃饭吧唧嘴的声音,或者是某个人断断续续的笑声,这种不足为奇的小事会让我觉得很抓狂。在浴室吹头发的时候总感觉有人拿刀站在门口等着杀我。”

王敛一边做记录,一边问:“前面说的那些我们暂时称为是未成年的遭遇,你认为那些遭遇对你现在这个状态的产生起了多少作用?用百分数来表示的话。”

她思忖片刻,“百分之四十左右吧。我这两年总是会想起小时候那些事,而且不厌其烦的跟我妈讲,以此来告诉她,她其实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她总是打着慈母多败儿的旗号来坚持她做的没有错。”

“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妈觉得她没错。”

王敛又问:“你有最爱的人吗?”

“有,我妈。”薄衿初简短的回答。

“她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爱她。”

薄矜初沉默了好久,“不知道。”

哪怕一次次被伤害,但还是会有期待。

王敛递给她一张白纸,“我想请你写两句话,一句定义一下你和你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有一句定义一下你和大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

那天阳光很好,给足了薄衿初坐在医生对面的勇气。她很快写好,递给王敛,王敛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女孩写的话。

【我是一个在臭水沟长大的孩子,他们却以为给了我一个天堂。】

【每个人都很脆弱,但他们只想到了自己,没想到我。】

“除了精神上的问题,生理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一个月前,我从地上起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但不是低血糖的那种,因为我明显的感觉自己在轻微抽搐,站不住,而我妈在一旁无所谓的笑。”

“好。”

整个过程进行了三个小时,最后报告拿到手,结果是中度抑郁伴有焦虑。

薄衿初出奇淡定,问王敛:“王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我这种情况怎么治疗?”

王敛笑了笑,“我从业至今,你是我见过的自控力和调节力最好的患者,你这种情况要结合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一起。但如果从源头入手,可能这两项都不需要。”

薄衿初说:“我不准备告诉他们,我今天来只是想明确一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王敛诧异,“你不想治疗?”

二十岁的少女笑的像朵花,“其实有问题很多年了不是吗?但现在还是好好的。谢谢你,王医生。关于你的医术我做不了评价,但你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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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衿初没想到会在研一的冬天,再次遇上那个笑的温柔的男人,更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成为那个“□□的”。

第五十六章

老头子刚下葬,两个女儿接到了解雇通知书。

薄衿初正在研究所收拾东西。

路迟靠在墙上一言不发,宋沉在帮她拿箱子,陈伯生端着一杯茶半天了也没喝一口。

“诶,你不帮我一起整理下吗?”薄衿初撞了下路迟。

路迟绕过她走向陈伯生的办公桌,从一大叠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宋沉,“给她一起装进去。”

宋沉拿着文件,征求薄衿初的意见,“师姐。”

“什么东西啊?”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叠肝癌模型相关动物实验的资料,“给我这个干嘛?”

陈伯生说:“明年我打算自己成立一个实验室,带上这两小子一起,主攻肿瘤方向。这资料你先拿回去,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薄衿初虽然没有出生在一个有□□里,但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好。

她把文件袋随意丢到巷子里,“就这一点?是让我明年回来给你们端茶倒水的意思?”

陈伯生听见他这句话心里好受了许多,都有劲刺她了,“多得很,就怕你懒散成性都不带看的。”

路迟把桌上那一叠都给她抱到车上去了。

陈伯生几个人今天有个会议,薄衿初拿了东西就走了。四个人有个群,陈伯生休息的时候就喜欢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跟他出去钓鱼,要是没人回复,陈伯生就直接抛地址和时间,不来的到上班那天会被他唠叨死。

阳江路似乎没有不堵车的时候,薄衿初刚开了五分钟就歇火了,前后左右全是车。她随便调了个电台,阳江路再一次喜提北城交通电台热榜。

“阳江路风前路段两辆小车追尾,目前警方正在处理,风后路段堵得水泄不通,各位车主尽量不要再往阳江路扎堆了,特别是有急事的车主,一定要绕道而行。”

男主播的普通话十分蹩脚,薄衿初听不下去了,索性关掉。

她坐梁远朝的车在阳江路出车祸的时候还是夏天,转而都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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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江明月,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木乃伊。

“祁封你有病你就去医院,来我家干嘛?”他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祁封露出两只眼睛,向薄衿初求救,“你这猫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让它离我远点,它偏偏要坐在我对面,还往我身上跳!”

月亮一听,直接借茶几跳到他头顶,祁封狂嚎,一人一猫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