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从来没有只是送药材这样的事情一天来她家两次,陶言接过他手中的黄芪,随后打开门将他请进来,泡了一杯他平时爱喝的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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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陶言手机震了一下,是张恋依的消息,她从裙子口袋里掏了出来。
“我哥已经知道我白天和你说的话哦!”随后是一个大大的呲牙的笑脸。
可能说怕自己有压力吧,送药材是假,看自己情况是真,他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自己已经受伤了,但是却还是想着别人的感受。
“我今天出去了一趟,我有个朋友因为我被欺负了,但是我那朋友还是不想告诉我,我其实还是觉得有点伤心的。”虽然她是说的很虚,而且确实是她内心的感受。
这句话已经相当直白了,张逸丞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
“可能他就是不想你伤心所以没告诉你的。”
“这样说起来我确实开心一点了。”
陶言端着手中的茶杯笑了起来,倒映在杯子里一漾一漾的。
现在还有一个怕自己伤心的人在身边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不是吗?所以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把属于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她也会做出自己的努力。
第二天,陶言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走进了当地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在里面的会客室,一个带蓝色领带的男律师一板一眼的问道。
“您是说你们已经分居三年了,而且您有您现任丈夫婚内出轨的证据吗?”
“对的,而且我有小三的朋友圈发的和他亲密的照片和我因为和小三争执被她故意伤害至ICU的事情的记录。”
说着过去的事,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虽然手还是会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争取更好的生活和尽可能免收过去的影响。
“如果你的证据属实的话,那咱们的案件判离婚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您可以放心。”
坐在对面的律师连说这样的结论,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是陶言还是抑制不住的心情大好,也就是说这段牵扯了太多的是非的婚姻很可能不久后就迎来终结了。
之后的日子就是配合律师弄清楚证据和自己的一些起诉材料。
没事的时候,她会去找张恋依聊聊天,她乐观自信天真的性格很多时候会莫名其妙让她的心情变好。
但是她也很快她就接到了顾南城的电话,这是她预料到的,从他上次的态度可以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顾南城在收到诉状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明天找个时间约她出来聊聊以前的事情,他甚至让张林明天准备订花,正在想她以前是喜欢百合还是玫瑰的时候,却迎来了当头棒喝。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去找下一位吗?就是那个医生?”
阴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在他心中张逸丞的地位又如何能够和他相比?该死的!
陶言甚至能够想象到对方现在是怎样的怒气在和她说话。
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就喜欢掌控一切,蔑视一切对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的人,但是这个在事业上能够帮助他顺风顺水,但是感情上就不见得了。
“我只是想要我的自由而已。”她淡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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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使在婚内爱他的情况下都能够因为自己事业上的需要无所顾忌的伤害自己的伴侣,拥抱自己的自由。
那那个被伤的遍体鳞伤,差点去了整条命的自己,为什么又不能拥抱自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呢?
“你要的自由就是婚内和别的男人鬼混?”
顾南城的怒气更大了,他知道自己如果这次离婚走诉讼这条途径的话,一定是会离婚的。
所以他才更加的焦虑,这个女人,自己已经道歉了,为什么还是因为以前的事情紧紧的抓着不放!难道自己这样的男人还配不上她?那谁又配得上?
面对顾南城怒气,陶言也不再退让,而是直接了断。
“我觉得咱们无需考虑这种是非对错的问题,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你对不起我,我现在做的都是正常的反击,离婚以后咱们也不需要再见了,你也知道的,咱们并不适合!”
这样说完,陶言就挂断了电话,拿着电话的手还在不断的颤抖,即使装的再怎么坚决,再怎么想要自由,潜意识还是在对他恐惧,她急忙饮下一大杯冰水,平复心中那不安的情绪。
顾南城这样的人,可以说已经站在十四亿人前那金字塔上的那批人物,他如果真的不想离婚,自己后面的阻碍会非常大,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承受的住。
听到陶言这样的宣言,顾南城觉得这就是对他一直以来尊严的挑战,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而且那次撞到玻璃的事情也是意外,和江岚的假意交往也完全是逢场作戏,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什么都按照规则行事,那只能是寸步难行。
而现在她不仅蔑视他的求和,甚至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为别的男人想要和他对薄公堂?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过去是他的妻子,以后也只会是他的妻子!
第二天在画室里待了一天的陶言感觉眼睛有点疲惫,努力扣了很多细节,终于最终达到了她想要的状态,这幅画了半个月的油画算是完成了,她端着手中自制的金银花茶,看向院子中那棵已经进入盛花期的桃树,这是她见到的这个桃树的第一次开花,粉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就如同阳光下少女花枝乱颤的笑容。
她决定了下次的就画这满园的桃花吧,也记录下这一刻的情绪,正在她想着构图的时候,张逸丞的电话打了过来,陶言笑着接起了电话。
“咱们明天一起去博物馆吧?这次市博物馆来了一批新的展品,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最近张逸丞恢复原来的工作,这也让陶言感到高兴,他这样的人,注定是不能被掩盖住光芒的,因为她很能体会到作为病人每天和病魔斗争的绝望。
“可以啊,我也正想去呢,什么时候?”陶言笑着说道。
“这周六吧,你有时间吗?”
“可以呀!”
曾经他们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所以他是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的。
那时候她形销骨立,周围除了他一个中国人,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甚至连她最珍视的头发都已经被剥夺走了,她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每天就觉得自己好像只有皮囊还活在这个世上,却其实只是阎王爷留在人间的孤魂。
但是那时候都是张逸丞在不断的鼓励她,她甚至觉得他连看她的脸目光都是完全坦然,她试图在这双眼睛里找到一点点的嫌弃来发作她的难受,但是并没有,她只能看到的是满满的心疼和难过。
“你为什么还在我身边?”那时候绝望的自己在那个医院问了他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