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答案呢？”

“不行。”祝百岁字字坚决，“情如覆水难收。”

她倾了身，越过楚河汉界，仙药迫长的仙力此时突然又派上了用场，忽地能?视物了，她眼睛清亮，见到林暮晴侧颈凝脂如玉，仰头咬了上去。

齿尖柔软，便是堕魔，也甘愿。

林暮晴疯了。

有凳子被?推翻在地下，砸出砰的响声?。

孟知雨急忙提着灯前来查看，屋中油灯碎裂，林暮晴捂着侧颈不可置信地站在房中央，祝百岁倒是无碍，端坐在床上，探出身子望着地上的油灯，蹙了眉。

“阿晴，这油灯，明天得双倍赔给老?人家。”

第114章 往事23

回到凌霄宗, 祝百岁去剑阁挑了把新?的长剑，仍旧是每日雷打不动在红叶林练习，甚至比以?往更甚。

守山未出的掌门长老都惊觉, 祝百岁似乎变了一些。玄猫不在，她几乎不再在门中来往, 连药园子也去得少了。孟知雨隔半月才?能见到她下山一次。

这些变化林暮晴完全?看不到，祝百岁仍是日日在红叶林的石凳上留镇痛的药, 不管林暮晴去不去。

不去还好?, 只要一去了，祝百岁便会和?她“斗”上两回。

日子久了, 林暮晴也就习惯了，半载过去, 习惯就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等她某日发现?桌上没药, 而惊觉心中空落落时，才?发现?祝百岁今日不在红叶林。

……

祝百岁站在药园子门口, 关白附为她们?的伤炼了特制的丹药, 祝百岁每隔半月来取。

折返时，孟知雨将她拦在了药园子里。

孟知雨如今越发出挑，她在太虚门待了半年, 医技大涨，又得了关白附亲传，如今在同门生徒里, 也算得上佼佼者。

底气凝聚而成的气度，会在女子身上转化成昂扬的自信，孟知雨野蛮生长, 和?祝百岁走上了两个方向?。

她习惯站在人群中，人再多, 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怎么了？”祝百岁淡然地问，见孟知雨拦着她不让走，也就停下了脚步，站在篱笆前听她讲话。

孟知雨最近爱上了穿红色锦袍，今日这身也贵气逼人，衬得她唇红齿白，意?气风发。

长到这个年龄，不是重要场合已经不需要穿宗服了，祝百岁很少下山采买，因?此仍是一身素白。

两人站在一处，有几分相称，也有几分不搭。

孟知雨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递出手中不知从哪儿采的花，朵朵盛放，打理得整齐，其中夹有她亲手种下的稀有药材。

祝百岁没收过花，青顶峰也不流行送人花束，大约是孟知雨从某处市井上学来的。

“这是做什么？”祝百岁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

“我打算先?出招了。”孟知雨微微一笑，将花束塞到祝百岁手上，她笑得真是灿烂无比，青顶峰的阳光也不及她夺目，“记得之前，我们?在这里，听师尊讲什么是喜欢，情爱吗？阿岁，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当道侣好?不好?？”

祝百岁是吃惊的。

她浑然觉得不对。

孟知雨小时候是会黏她，但她并不觉……

祝百岁猛地抬头，难怪那日提及喜欢，孟知雨会望向?她。

可是，不对。

被?爱的人，是会察觉到的。就像林暮晴，从一个眼神，就判定她起了歪念。

可祝百岁并不觉得，自己被?孟知雨爱着，至少不是情爱的爱。

她抬起头，直视着孟知雨干净纯粹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无数的光芒，有山海，有青云，有掌声。

“抱歉，我不能收。”祝百岁坦然拒绝。

“为什么？”孟知雨有些焦急，片刻后皱了眉，“是不是因?为师祖？”

两人对视，祝百岁忽地抿起嘴角，终是收起了少言寡语的性子，劝道：“跟她无关。知雨，你比我聪明也比我有天赋，但这种事上你却?比我傻。”

“我可听不得有人说我傻，此话怎样？”她攥紧花茎，用力捏紧，斜生的枝桠扎进了掌心。

祝百岁和?她对视许久，才?低头道：“我不喜欢花，比起花来，我更喜欢糕点?。其实?我最初也不喜欢看星斗宴，至少最开始你给我留位置时，我是没那么期待的。在药园的那几年，我也不喜欢你叫我师妹，因?为你总跟我炫耀你的得意?。”

祝百岁抬头：“发现?了吗？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围绕自己发散的，要保护一个比你小比你弱的师妹，担起师姐的职责，让我看着你的背影长大。”

“我不是。”孟知雨出言否认，眼神很受伤害，“我没这样想过。”

“我也没说这样不好?。”祝百岁终于接过她手上的花，“只是，你可能喜欢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孟知雨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脸上显出大受打击的颓色，上次这般泄气，还是祝百岁一跃成为她师姨的时候，如今更甚，眼眶竟然也红了。

但到底是有股傲气在，没当着祝百岁的面落泪。

祝百岁不看她，拨弄着手中艳丽的花：“这是多好的事，你有你的长处，要强、努力、张扬，师尊都说你要在人群簇拥下才感到安稳，往后定然有大成就。但很抱歉，我可能不是簇拥你的那一个。”

她本想把花还回去，但一见孟知雨颓然的样子，到底是没狠下心：“花我带走了。”

她跨出院子，孟知雨也没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