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晴出了门?,没有时间亲自接待草泽,任由她在凌霄宗四处闲逛,嘴下不留情地点评青顶峰一众门?生。
要是?打起来?了,就需要慕凉烟出面劝和。
祝百岁拜师的时候,草泽也来?凑热闹,她是?现?场唯一一个对?此表示大力认同的人?:“林暮晴,除慕凉烟外,你总算是?收了个像样的徒儿。”
惹得长老们刀剑出膛,差点群起而攻之。
拜了师,林暮晴果然依约,将祝百?*? 岁带去凌光阁考核。
参加星斗宴有境界要求,每位长老门?下的名额都由专人?核验,过了考核才能上场。除非是?资质特殊的,才可?适当放宽条件。
祝百岁便是?资质特殊的一员,她没有修为境界,但?剑法不错,又有上擂台与草泽打斗的经验,凌光阁的人?便只考核她场上战斗的能力。
林暮晴以师尊的身份,为祝百岁点拨了两句,这一点拨,祝百岁才知,原先在红叶林那些剑法,林暮晴并?没有费心教?她,全靠她个人?悟。
如今林暮晴成了她师尊,教?的才是?真?才实学的东西。
林暮晴伸出二指,夹着祝百岁的剑尖,一推一绕:“追不如引,堵不如疏。”
她并?未用力,也没使真?气,只是?一道力量牵引着剑尖儿走,像蝴蝶翩飞,乱了人?眼。
她们两人?一起看过星斗宴,此时祝百岁一点便懂。
她作为被考核的一方,不能只抱着招架住考官十招的心态就够,而是?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成为“引和疏”的那一个。
听君一言,豁然开朗。祝百岁成功踩着星斗宴第一轮的尾巴尖儿,站上了擂台。
第一轮限制灵宠,祝百岁战得吃力,多亏她看过两日?比试,心中有数,尽量避开对?方的真?气,以巧劲儿相抗,险险踩着最后一名入了围。
等过了两日?,到了第二轮,祝百岁反而得了些优势。
台上和她一样入门?不久的人?,大多数人?都没有灵宠,而她的一剑一兽,便是?站在台上,就有了胜的把握。
谁还管她丹田有没有修为?
单是?仰着头,就被半空中那脾气不好的玄猫兽魂,给?吓散了气焰。
祝百岁又得了林暮晴指点,懂得利用优势,在对?手刚上台瞻前顾后之际,就持剑二话不说出了招。
抛开灵根不谈,她算不得最有天赋的门?徒,也算不上青顶峰百年一遇的奇才,比她有造化的人?大有人?在。但?因果相承,经历造就了她的脾性,比旁人?更多了一份历练。
无能的人?,穿上甲胄,也是?勇士。
草泽有时候会?来?围观,坐在林暮晴身侧啧啧称奇:“林暮晴,你是?不是?猜错了?我看你徒儿上台,好像争的并?不是?胜负。”
要是?真?想?赢,真?想?在台上大放异彩,祝百岁此时就应该将玄猫的幻影放到前头对?敌,自己站在后方观望就好。
单单这只灵兽,就足以把青顶峰金丹以下的门?徒们,打得落花流水。
可?事实正好相反,祝百岁将玄猫置于后方,只作辅助,为她抵挡地方的真?气进攻,而其它进攻招式,皆由她本人?出手。
林暮晴皱了眉,又舒展开:“看来?的确是?我猜错了。我原先察觉到她对?同门?的惊羡,只当她心有不甘。如今看来?,她好像意不在此……抑或这两日?,她转换了想?法。”
台上的祝百岁仍旧还穿着旧宗服,一柄长剑逼得对?手只能远攻,真?气凛冽,道道都入了她眼。她身形晃动?,心中也跟着拆解。又因跟林暮晴交流过两次,如今也学了些看人?之法。
修仙的家伙,出手的方式大同小异,靠仙法道法,掐诀用气,举手投足间,何时出招,何时防守都有共性。
那得道的仙,是?否也是?如此?
她心中思量着,手中剑一刻没停。
第二轮比试连胜了两场,获胜之时,祝百岁收了剑站在台中央,朝看台微微颔首。
她和孟知雨不同,即便胜了也并?不会?手舞足蹈,只是?唇边挂了笑,看得出她的喜悦。
祝百岁先是?看到了林暮晴和草泽,接着,看到了坐在后方的孟知雨。
回山后已经过了七日?,孟知雨还是?拒不接受祝百岁不是?她师妹了,见了人?就绕道。
这次孟知雨却没离开,从看台上绕下来?,朝祝百岁招手,示意有话要说。
两人?在台下相谈。
孟知雨罕见地藏了情绪,不张扬,也没有生气,一安静下来?,细细一看,也是?个眉目含情、长相妩媚的女子,只是?平日?一开口,就多半不是?好听的话。
孟知雨看着祝百岁,眼中映着日?光:“你变了好些,我竟认不出你了。”
祝百岁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变化,这才几日?,怎么?就变了。
祝百岁猜对?方指的是?这些日?她的成长。
说来?也是?,孟知雨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
“觉得不好吗?”祝百岁问。
“倒也不是?。”孟知雨稍稍侧了身,“但?你有出彩的表现?,我是?为你开心的,虽然你的改变是?因为师祖。”
孟知雨看上去不像开心的样子,语气也落了下去。
祝百岁忽然警觉,她在孟知雨的身上,恍然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患得患失。
觉得所亲近之人?,只有自己才能占有。
有朝一日?发现?不是?,便怀疑起了自己的分量,而总要把自己和别的人?比较。
这是?怎么?一回事?倘若太?在意一个人?,便会?产生这种恼人?的情绪吗?原来?不是?她才会?为其所困。